聽著昭獄走廊的腳步聲,陳洪趕緊又抽了好幾鞭子。
“陳公公,還請手下留情。目前醫學院的雙盲實驗是在劉大人家傳資料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有些關竅還需要進一步溝通。查案雖然重要,但醫學院的項目也是為了給皇上延年益壽的。還請稍微存個體麵。要是劉大人有個三長兩短,醫學院的項目進度就麻煩了”
李時珍知道,跟陳洪講情麵,講道理都講不通的,隻能講嘉靖。好在趁著嘉靖對自己折騰的東西還有興趣,要不然,真扯不起虎皮救人。
“真的嗎?鄭推官,你來北京也小半個月了,怎得還是毫無進展。要知道,昭獄的欽案,從來都是三日結案的。你彆以為仗著寫一本書有名聲就反複拖遝。”陳洪有點憋屈也不好直接朝李時珍身上發。至少在醫學院弄出眉目前不行。而鄭推官身後的人,陳洪隻覺得也不太好貿然批評。因此柿子找軟的捏,隻能凶一下被嘉靖以錦衣衛名義借調過來的鄭推官了。
“是,是,是,是。下官一定加快勘察進度,下官一定加快勘察進度,下官……”鄭推官在北京是初來乍到,但有一條還是知道的,隻要自己態度好點,表現得人畜無害,預見刁難就化身顫顫巍巍的複讀機,總是有利於蒙混過關的。
陳洪看了進來的三人,兀自還不解氣,又抽了劉忠正一鞭子,才在小太監的簇擁下大步離開。
“快,去扶一扶劉大人”鄭推官派了身後的小王,就是自己進京來收的唯一一位錦衣衛子弟,現在已經有總旗的官銜,據說是前途不可限量,具體怎麼個不可限量法,鄭推官還沒搞明白。
“好”
王總旗麻利地在劉忠正一陣哀嚎中把人放了下來。
“陳公公,下手還是有輕重的,你彆看打得皮開肉綻的,但也不傷筋骨。”王總旗一邊扶人躺下,一邊說。
“隻要不結案,劉大人就還有希望。現在隻能麻煩鄭推官和小王,每日陪我來探監了。否則,即使不傷筋骨。這樣打下去,劉大人本就文弱,這條命多半也得交代在這昭獄了”李時珍還是比較珍視自己這個副手的。實在想不通,怎麼就糊裡糊塗牽涉進謀逆案裡麵去了。原以為是哪個錦衣衛太監胡亂攀咬,沒想到,事情還真是卻又牽連,還是嘉靖皇帝自己對比出來的。
“這案子,其實是證據確鑿的。想拖著不結案難啊。雖然現在當事人雖然都過世了,但劉家自己的雙盲實驗記錄就標注了給憲宗、孝宗皇帝的藥有問題,但劉大人他爺爺劉文泰為什麼還會用那服藥?這個就算有千般理由也是謀逆啊。而且這書的筆記年限基本是劉文泰的長輩以及其年輕時收錄的,在時間線上也能明確其是明知故犯啊”
“現在反倒是陳公公能讓其多活幾天,那就是詢問同謀。這事原本可以從劉大人父親那裡突破。當年的用藥情況,肯定是有商量的。但是你也知道,劉大人父親,抓捕的當天就上吊了。現在劉家是罪大惡極還對抗審查,罪上加罪。哪怕不是昭獄,是普通知府大牢也該是用刑的時候了”
“那就毫無辦法了?”李時珍無奈的問道。
“隻能聽天由命了。現在唯一可做的就是證明劉大人確不知情。想來應該是不知情的,要是知情怎麼會主動把雙盲實驗法獻上來,但是還缺更確鑿的證據。另一個就是要證明劉大人有用。一個活的劉大人,比殺一儆百明顯有用。第一個我作為推官會根據事實上奏。第二個就要李大人你自己琢磨權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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