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熱飯吃,有新衣服,有雷隊陪伴,修為也在提升,對於草木的知識還在增加。
所以在這滿足之餘,他很珍惜如今的一切,每日於帳篷外的聽課,也是格外的認真。
直至這一天,清晨的陽光下,站在帳篷外的許青,聽到了裡麵柏大師對那位少年的考問。
“陳飛源,你說一下夜屍牽牛這株藥草。”
陳飛源,是柏大師對那少年的稱呼,許青這一個多月來已經知曉,也知道了那少女的小名叫做婷玉。
聽到柏大師的問語,少年有些回答不上來,磕磕巴巴說了一點後就不下去了。
許青看不見帳篷,但也能想到多次帳篷打開後,餘光所看對方哭喪著的臉。
“不學無術,婷玉,你來回答。”柏大師聲音很是嚴厲,又點名少女去回答。
隻是這一次,少女那裡顯然也是準備不足。
“夜屍牽牛,又名毒山根斑……老師,我,我忘記了。”少女說道這裡,也沉默了。
帳篷內立刻安靜下來,顯然柏大師正有怒意在醞釀,就在這時,柏大師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慍怒之意,回蕩開來。
“小孩,你來回答。”
帳篷外的許青一愣,下意識的就立刻傳出話語。
“夜屍牽牛,又名毒山根斑鳩菊,為菊科植物細脈斑鳩菊的藤莖及根,木質藤本,生於屍陰山溝、陰冷溪邊或叢林中,其味澀辛,入口微溫,有腐爛之感,功有怯風解表之奇效,但過量有毒,屬典型的陰陽兩極草木。”許青說到這裡,停頓下來。
“過量何種症狀。”帳篷內,在少年少女二人的略微不服氣裡,柏大師再次問道。
“中毒症狀為腹痛,頭暈,致幻,若不解救一刻鐘死亡。”帳篷外的許青心底緊張,但沒有絲毫停頓,立刻回答。
“如何解毒。”
“可以催吐洗胃之法,輔用蛋清以及紅刺花蕊,於正午陽光濃鬱時對症治療,治療時間不可超出半個時辰,連續三天。”
隨著許青的回答,帳篷內的柏大師雖麵無表情,可其旁的少年男女,則是眼睛睜大,有些吃驚。
“何為陰陽兩極草木?”柏大師再次問道。
“陰陽兩極,既正邪雙法於一身,正陽為藥,陰邪為毒。”許青不假思索,回答出口,這些都是這段時間他聽到的知識,且背了多遍,早已熟爛於心。
“此株又如何表現?”柏大師發問更快。
“以此夜屍牽牛為例,配合方寸葉,可使其陽效倍增,主魂傷,於異質也有些許舒緩之用,但若配合柔毛花,則其陰效大漲,毒性之大尋常人誤食,三十息內斃命。”
“柔毛花如何處理?”
“方寸葉根須有何用?”柏大師問的越來越快,許青內心的緊張感漸漸減少,回答的一樣快速。
就這樣,一老一少,隔著帳篷一問一答,時間流逝下竟過了一炷香。
柏大師提出的問題極多,甚至很多是間隔多日的講課內容綜合在一起後,才可知曉的答案,可都被許青對答如流。
而那少年男女,已從之前的吃驚,變的震撼,呆呆的看著帳篷上映出的身影。
直至最終,在少年男女的目瞪口呆下,柏大師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三株一年生夜屍牽牛,配合六株三年生過雲叢,再加九株十年生任意莎草科植物單穗水蜈蚣的全草,調配出的藥液,是何功效?”
這問題一出,少年與少女麵色急速變化,呼吸也都急促,因這涉及到的已不再是簡單的草木,而是調配。
這個問題,也是此番考問裡,讓許青沉默最久的,他整整思索了三十多息,才深吸口氣,低沉開口。
“邪難壓正,陽盛陰衰,配合過雲草化正效之功,能將莎草科植物單穗水蜈蚣的全草解毒之效達到驚人的程度。”許青說完,眼睛睜大,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這,就是解毒丹中,大化丹的七成基礎丹方,再配合三種藥草,溫火七個時辰,便可煉製出來。”帳篷內,柏大師的聲音淡淡的傳出。
“考了你這麼多,你心底可有想要問詢之處?”
許青精神一震,呼吸急促。
這一個多月來,他的確是有很多問題不解,可自己畢竟隻是偷聽,雖柏大師心善沒有阻止,但自己也不好去打擾對方的講課,沒辦法去問詢。
此刻聽到柏大師開口,許青連忙整理思緒,立刻問詢。
“柏大師,炎索麻與陽秧刺無論產地還是功效,都有共同之處,這兩種存在了什麼區彆?”
“停靈花為何不能白日采摘?”
“方寸葉的汁液明明有驅邪之用,為什麼不能和同樣驅邪的命眼枝共用?”
……
許青的問題一一問出,柏大師陸續回答,每一個都解答的很詳細。
而許青好似問不完一樣,直至時間流逝,遠遠超過了上課的時間後,在少年少女二人如看怪物的眼神中,許青才意猶未儘的掃了眼天色,不得不結束了問詢。
他覺得這一天,對自己而言收獲之大無法形容,他心底大半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甚至有一種融會貫通之感。
這讓他對於知識的渴求,更強烈起來,準備回去將這一切都刻下。
就在他要離去時,帳篷內傳出了柏大師有些疲憊的聲音。
“今後你不用站在外麵了,也不用拿那些亂七八糟的藥草了,從明天開始,你進帳聽課。”
本章3500字,兄弟姐妹們,今天又是近8000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