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之外!
有些話不需要去開口,行動就可以去代表立場。
許青盤膝坐在樹冠上,此時的他與之前沒離開前,無論是動作、神情、都沒有絲毫不同,可盆地四周的眾修,心頭已經與方才天壤之彆。
曾經忌憚的,更為忌憚。
曾經無視的,此刻重視到了極致。
這一切,使得整個盆地的氣氛都變的越發壓抑,直至深夜時分,隨著山下轟鳴傳出,兩頭堪比凝氣八層的海蜥蹣跚而來時,才有所改變。
它們的出現,引起了此地眾修的凝望,可一直到海蜥爬入盆地內,在嘶吼中完成了蛻皮,他們也沒敢出手搶奪,隻能看著海鬼組織的五人進入盆地,似要去收集蜥蛻。
唯有許青不一樣。
許青睜開了眼,在那兩頭海蜥蛻皮完成的一瞬,站起了身。
他的起身,立刻就引來了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彙聚。
沒去在意身上的目光,許青平靜的一躍走下樹冠,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速度極快直奔盆地而去。
就算是盆地內此刻有海鬼組織的修士,但許青看都不看一眼,直奔一具蜥蛻而去,此刻這具蜥蛻旁,有一個海鬼組織的異族修士,他眼看許青到來,麵色一沉。
目光閃動間,他忽然右手抬起,頓時其指甲飛快蔓延,好似利刃,向著許青猛地一揮。
“這位朋友,這具蜥蛻是我海……”
這異族修士話語一出,沒等說完,許青抬手一把抓住對方揮來的手掌,向著自己這裡猛然一拽,身體順勢而起,膝蓋狠狠撞在這異族修士的胸口。
哢哢之聲傳遍四方,這異族修士胸口頓時凹陷下去,一道道裂縫飛速蔓延全身,最終轟的一下,四分五裂,崩潰一地。
隻不過崩潰的不是血肉,而是木塊。
這異族修士赫然不是真人,而是一具傀儡。
盆地內海鬼組織的修士麵色紛紛變化,警惕大起之時,許青已將一具蜥蛻取走,冷眼看向他們。
此刻不遠處,盤膝的海鬼組織所有修士,紛紛站起了身,忌憚的同時,凶殘之意也在彌漫。
雙方對視了半晌。
海鬼組織內處於中間位置的一個赤著上身的魁梧大漢,其胸口此刻忽然血肉蠕動,浮現一張猙獰的麵孔。
這麵孔好似剛出生的嬰孩,雖彌漫褶皺,但隱隱生機盎然,眼睛更是赤色,盯著許青,忽然開口。
“這位朋友,你毀了我的玩具,但這不算什麼,此地海蜥……我海鬼要一半,不過分吧?”
許青看了這麵孔一眼,沒說話,拿著自己獲得的蜥蛻,轉身回到了樹冠處,盤膝坐下,繼續打坐。
他的目的很明確,此番到來海蜥島,是為了海蜥皮,不是殺人,當然在獲得海蜥皮的過程裡,如有阻攔,則另當彆論。
另外他也沒有過分的貪婪。
許青很清楚,現在這個狀態其實對自己更有利,畢竟海鬼震懾了旁人,使其他散修不敢爭奪,這樣自己獲取的會更多。
而自身雖戰力足夠,但這些在生死之間掙紮的亡命徒必定都有一些殺手鐧,所以沒必要的殺戮,許青覺得沒意義。
既然目的可以達到,他自然同意對方的說法。
就這樣,時間流逝,三天過去。
這三天裡,許青又出手了一次,沒有任何波折的直接拿走了一半的海蜥皮,但他的心底卻始終對於海鬼到來,以及其他修士至今還沒走的原因,存在疑慮。
這個疑慮,在第三天夜裡,當遠處海麵上出現了一艘巨大的舟船,似乎目標正是海蜥島時,在許青心中達到了一定的高度。
這艘舟船有百丈大小,通體漆黑,與七血瞳的法舟風格不一樣,它更像是楓葉的形狀,最為奇異的,是目光落在這舟船上,會讓人忍不住心底發寒,仿佛在這舟船中藏著如禁區般詭異。
而這一切的原因,是這艘舟船的船漆。
漆黑的色澤並非天然,而是被塗抹了某種血跡,正是這血跡,給了許青那種詭異之覺。
“離途教!”
“他們居然也來了!”
盆地所在的位置,使這裡的人可以更全麵的看到大海,此刻與許青一樣,都注意到了正急速而來的這艘黑色舟船,頓時就有人低聲驚呼,言辭帶著深深的忌憚。
海鬼組織的十多個修士,也都神色凝重,彼此低聲交談,如臨大敵。
許青眼睛眯起,對於離途教,他不是很陌生。
當初在拾荒者營地的小女孩,其哥哥就是離途教執法隊的隊長,而她也被其哥哥接走。
當時在雜貨鋪外,他就聽到有拾荒者議論離途教,言辭裡都在表達對方是一群瘋子的含義。
直至他拜入七血瞳,在捕凶司翻看資料時,許青對於離途教就更為了解了一些。
離途教,是南凰洲內人族四股最大的勢力之一,與紫土、七血瞳以及真理之言並列,其教派內的主張,是追隨曾經的古皇主宰,遠離這片末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