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的身邊,許青站在那裡,望著眼前之人。
此人,是小啞巴。
許青早就感知到了對方,也一眼看出,其修為到了三團命火的程度,甚至法竅開的不少,距離第四團命火,隻差兩個。
這種資質放在任何一個宗門,都已經算是天驕中的天驕了。
而其身上眾多的傷勢,也足以說明這一切,是他自己拚殺出來,再加上他的天賦,能感知到彆人感知不到之物,這一切就使得小啞巴,必定未來不俗。
“你隨時可以升起天宮了。”許青平靜開口。
他的話語回蕩在空曠的街頭,小啞巴聽到後身體一震,立刻跪拜下來,不斷地磕頭,每一下都很用力。
直至一股柔和之勁將其扶起,小啞巴這才停下,他憑著感應,麵向許青的方位,目中露出崇敬,抬起五根手指。
許青看懂了。
小啞巴這是在說,他要開五團命火,他要走許青走過的路。
許青點頭,他願意看到七血童內有人走在自己走過的路上,可這條路很艱難。
於是許青沉吟後,轉身離去。
但卻有一枚玉佩,憑空的出現在了小啞巴的麵前,伴隨著許青的聲音,回蕩在小啞巴的心神。
“你最後一個法竅,可持此玉佩,去海屍族島嶼,在生死之間開啟。如你成功點燃五團命火,形成天宮,那麼可去刑獄司,做一個卒子。”
小亞巴身體一震,接住玉佩,用力的握住,抬頭望著遠方,目中越發堅定,他崇拜許青,這些年始終如此,所以他想走許青的路,想要獲得許青的認可,能跟隨在其身邊。
尤其是,他感知到當初自已所看到的在許青影子裡的那個可怕存在,它如今更恐怖了,但卻不那麼可怕。
因為它的目光,時刻望著許青。敬畏與哀求,是目光中蘊含的全部情緒。
許青回到了郡守府,坐在閣樓內,望著夜空,四周很安靜,風將他的馬尾末端發絲微微飄動,如他此刻的心一樣。
“故人,似乎沒那麼多了……”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看不見了。”
許青閉上眼,這一天,他除了張三與小啞巴外,還看見了言言,言言成為了執劍者,許青沒有與其見麵。
他終於看出了言言病情的根源,在他的記憶裡,言言的性格透著殘暴,對自身如此,對敵人更如此。
不斷地虐殺敵人以及自虐,似乎才可以讓她開心。
曾經言言的奶奶,告知過許青,說言言病了。
那個時候許青看不出答桉,如今他知道了。
言言是他這些年所見過的人裡,唯一一個身體內沒有絲毫異質之輩。
除了言言之外,其他人哪怕看似沒有,可實際上是被清除,時間長了還是會出現,與言言不一樣。
她的身體,似乎從來就沒有過異質。因為,她的異質融入到了靈魂中,她的靈魂被嚴重的汙染,這使得她癲狂,變態,自虐。
且可以想象,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她長大,會越來越瘋。
這也是其祖母溺愛的原因,她知道自己這個孫女,活不久。
但經曆了祭月之事後,在許青的目中,言言被嚴重汙染的靈魂,本身也具備了一絲神性的特質。
所以,許青雖沒見言言,但卻將一片赤母的羽毛,融在了言言的靈魂中,給她留下一句話,讓她嘗試借助羽毛之力修行。
“她很適合修神。”
許青睜開眼,看向迎皇州的方向,那裡有一座鬼帝山。
七爺在三天前離開了,去了鬼帝山,因為老三在那裡修煉,與其一同在那裡修煉的,還有當初那個小男孩。
思緒隨著風的吹過,不斷地漫延,許青想了很多往事,很多故人,比如青秋,她也在迎皇州。
最終,許青遙望南凰洲。
風在這一刻,停頓下來,許情的思緒與目光,一同收回,澹澹開口。
“自從獲得赤母血肉後,你就這麼哀求的望著我,尤其是遊靈子被我師尊帶走,你的目光更強烈,所以……你想吃?”
許青話語一出,月光下,他的影子立刻起了波瀾,飛速的蔓延四周,從內升起一口漆黑的棺棕,上麵長滿了眼睛。
每一隻眼睛,都透著敬畏與哀求之意,更有斷斷續續的情緒波動,在許青心中回蕩。
“主……乖……我……”
“吃吃……強……我……”
“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