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好。”蘇明安向女孩點頭。
黑發女孩微笑頷首:“師兄,我叫千琴,很高興認識你……啊,我見過你!”
她捂著嘴,黑色眼瞳光采閃動:
“你是半年前在王城很有名的維裡多多之星!你當時超火的,整個羅瓦莎都在討論你!我家裡還有你的《水母歸鄉路》!你好久沒更新了!”
蘇明安有些尷尬。自從上了神山,《水母歸鄉路》早就不更新了,人們都以為司鵲太監了。
……等等,千琴?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蘇明安絞儘腦汁回憶,他記得她未來是一名曙光騎士,和他的交集非常少。
“千琴是‘銀杏族’,壽命以千年計算。”這時,小白輕聲開口。
千琴的神情瞬間僵硬。
蘇明安愣了愣,反應過來……喜鵲的壽命隻有二十年,而銀杏的壽命長達幾千年。就算結為朋友,長生種也很快忘記轉瞬即逝的短生種。所以,最好不要深交,以免難過。
這種話肯定要委婉,但小白不懂人情世故,就這麼直愣愣地說出來。
“……師兄。”然而,千琴很快生出了笑容。她像一個小太陽,一把握住了蘇明安的雙手,認真地說:“我會找到讓師兄長長久久活下去的辦法的。”
蘇明安覺得她在開玩笑。壽命一直是不可逾越的溝壑。
然而,千琴的眼神無比鄭重:“我會儘力幫您的。”
“為什麼?”
“因為……”她拍了拍胸膛:“因為我是信仰曙光母神的騎士,立誓要幫助所有困難之人。”
……羅瓦莎這麼黑暗血腥的世界,竟然真的有這樣的騎士。
蘇明安記得千琴在未來的世界棋盤上,依然在幫助弱小之人。原來信仰能讓人堅定如斯,無論千年萬年,都一輩子按照心中的守則行事。從不腐朽,從不怯懦,就像……呂樹和露娜一樣。
“好。我也會照顧你的。”蘇明安點了點頭。
千琴嘻嘻一笑:“師兄真好。對了,師兄多大了?”
蘇明安說:“十五歲。師妹看起來應該十二三歲?”
千琴咳嗽了幾聲,彆開臉:“換算成短生種的年齡,是差不多。”
“那真實年齡?”
“……再,再乘個二十吧!!”
“……Huh?”
……
【致司鵲:】
【你的師妹要幫你延續壽命呢。】
……
【致我的朋友:】
【那自然好,我也希望……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
【致司鵲:】
【你當然會活下去,活成一隻超級大懶鳥,活得比誰都久。】
……
【致我的朋友:】
【啊,真的嗎?那我可就當成神明的預言了……燈塔之神,您可不要騙我。】
……
【致司鵲:】
【不會騙你。我是神。】
……
【致我的朋友:】
【那太好了,我等待著那一天。我還有很多很多故事沒有寫完呢,僅剩四年的壽命太短、太短了……】
【屆時,有機會,我一定要與你見一麵,燈塔先生。】
……
第七個月,小白又帶回來了一個弟子。
“以後,這是你們的小師弟。”小白說。
少年金發燦爛,一雙藍眸如海,身著紅袍,袍踞紋著曙光母神的紋路,臉上始終帶著溫順而妥帖的微笑。
蘇明安正喝著千琴親手做的青檸可樂,看見這廝,險些一口吐出來。
……徽白?怎麼哪都有你!?
秩序守護者是你,紅塔混子是你,19歲司鵲記憶裡的紅衣主教也是你,現在又遇見了你。
不過,這應該是最早期的徽白,仍是個少年。
小白道:“他姓徽,沒有名。他的族內,每個族人要到成年才會取名。”她看向金發少年:“但沒有名字不方便,徽,你還是取一個名字吧。”
金發少年拱了拱手,恭謹道:“師父給我起名就好。”
小白隨口道:“那你就隨我之名,叫‘徽白’。”
金發少年頷首:“是,師父。”
蘇明安感到訝異,原來徽白的名字是這麼來的。
徽白頷首,向蘇明安微笑問好:“師兄好。”旋即側身,向千琴問好:“師姐好。”
他的姿態有些拘謹,衣服也很破舊。
小白拍了拍徽白:“徽白的父母都是虔誠的曙光母神信徒。他的家鄉很貧瘠,農作物難以長出,時不時有人餓死,他辛辛苦苦考出了家鄉,考到了王城上學。”
“但他仍不滿足,畢竟光是在王城獲得一官半職,無法改變家鄉的貧困。於是他投身教廷,以成為紅衣主教為目標。我路過時,發現他身上的靈氣極為豐沛,很適合創生,決定認他作弟子。”
蘇明安神情複雜。原來徽白是“山溝溝裡出鳳凰”的身世。一個貧困少年從鄉裡考到了王城,又遇到了仙人眷顧,一飛衝天。
但唯獨有一點很奇怪。既然徽白是司鵲的小師弟,那為何蘇明安看過的一段記憶中,司鵲19歲入職教廷時看上去不認識徽白?
“隻能等到後麵才能知道了……”蘇明安暗自思索。
……
【致司鵲:】
【你有了師妹和師弟。】
……
【致我的朋友:】
【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這讓我感到,我是鮮活的。】
【——非常幸福的·鵲】
……
“【當派被打開,鳥兒們開始歌唱,這是多麼美味的菜肴,擺放在國王麵前……】”星夜下,徽白躺在草坪上,用溫柔如羽毛般的聲音講故事。
柴火劈啪,千琴將剛烤好的手指餅乾取出,放在她親手製作的青檸可樂邊,遞給蘇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