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宙三到宙六,距離相當遠,差不多有三千公裡。
四人在路上花了將近二十天,著實領教了一下,什麼叫獵物眾多。
時值夏末秋初,但是荒原上已經相當寒冷了,夜裡的溫度經常就到了零下。
荒原上遊蕩的動物眾多,初開始花蠍子還時不時打一隻,想要改善一下夥食。
但是後來發現獵物多歸多,但是很多不能吃,還有不少主動衝過來發起攻擊的。
那就隻能以防守為主了,認真趕路才是正道。
她擅長使用的是激光槍,曲澗磊也不跟她搶業務。
因為夜間寒冷,他們通常會在傍晚左右,找到一個營地或者補給站過夜。
打到的獵物折抵費用,基本上是綽綽有餘,居然還收獲了一些各色銀元。
能吃的獵物,就進了曲澗磊的肚子裡,辛迪母女第一次發現,居然有人的飯量如此大。
越野車終於跋涉到宙六聚居區,是某一天的上午。
到了下午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一處野外營地,規模不小,起碼有三四百間半地下房屋。
就在即將進入營地的時候,小路邊一個土坡旁,猛地竄出了一個白色的物體。
辛迪在進入營地前,已經減速了,見狀就是一個急刹,克萊兒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栽。
然而,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那白色物體還是飛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兩個滾。
車上的人現在才分辨出,那是一隻似狼又似狗的動物,身長差不多有一米二。
“雪獒,”辛迪的眼睛一眯,她認出了這種動物。
雪獒?曲澗磊的眉頭微微一皺,這是宙三聚居區比較常見的家畜。
雪獒的智商很高,嗅覺極好,很多獵殺者豢養它,是為了方便冬天捕殺獵物。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房屋後,衝出一個衣衫襤褸的老漢。
他快步跑了過來,嘴裡聲嘶力竭地喊著,“雪兒,雪兒……你怎麼了?”
“雪兒,”曲澗磊很無語地翻一下白眼,手卻是放到了機槍的扳機上。
一隻狗叫這麼個名字,有點反人類吧?
聽到這撕心裂肺的喊聲,有零零星星的人看了過來,半分鐘左右,居然圍過來十餘人。
有人袖著手漠然旁觀,也有人抬手指指點點,一臉的幸災樂禍。
緊接著,兩個漢子從遠處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高聲發話。
“外來者,這雪獒可是斯賓塞老漢的謀生工具,冬天馬上要到了,你們惹上麻煩了。”
碰瓷……曲澗磊已經反應過來了,這不是瞎猜,而是他已經推算了出來。
雪獒衝出來的時機把握得非常準確,正是車輛不太能刹得住的時候。
撞肯定是撞上了,但雪獒身體也是很皮糙肉厚,不可能這一撞都承受不住。
而且它跌落時候的那個拋物線,也極其可疑……怎麼可能飛出去那麼遠?
“敲詐?”花蠍子的眼睛也是一眯,端起了手中的激光槍。
他倆的態度都非常生硬,但是那老漢就像沒看到一樣,撲向了地上的雪獒。
他抱著雪獒不住地哀嚎,“雪兒,你可不能就這麼走了,這個冬天我該怎麼過啊。”
雪獒沒死透,偶爾還抖動一下後腿,像是臨死前的肌肉痙攣。
其他人也不做聲,就那麼淡淡地看著,有的人臉上,甚至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走過來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了。
“怎麼會是敲詐?”剛才發話的大漢不滿意了。
“外鄉人,這老家夥的冬天,全指著雪獒,你們車速太快,反而指責彆人?”
另一個漢子見狀,也冷哼一聲。
“彆覺得有幾支槍,就能在誠實營地撒野……你不想守規矩,我們可以教一教你!”
曲澗磊聞言,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這樣的營地,居然好意思叫“誠實?”
花蠍子的激光槍微微調整一下,瞄準了雪獒,“老司機……這種雪獒值多少錢?”
“老司機”是辛迪給自己起的綽號——既然闖進了荒原,自然要有冒險者的風格。
她沉聲回答,“看血統,一般也就五到十塊銀元,還有更便宜的……肉不算難吃。”
她的回答,其實也隱約有威脅的意思,身邊有兩個強力人物,她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花蠍子聞言淡淡地發話,“把雪獒放下,我們買了!”
她的左眼微微一眯,感覺是要瞄準的樣子。
“我的雪兒怎麼會隻值五塊銀元?”老漢抽抽搭搭地回答,“它非常聰明。”
然後他看一眼四周,大聲呼喊了起來,“各位鄰居,還請幫忙說句公道話!”
一個中年女人輕咳一聲,“雪兒確實很聰明,追蹤獵物很厲害。”
那兩名漢子也發話了,“雪兒的血統肯定差不了……斯賓塞,你有沒有它的血統證書?”
“原本有來著,”老漢放聲大哭,“後來搞丟了……雪兒、雪兒,你不能死啊。”
“彆扯這些,”花蠍子不動聲色地表示,“從來沒有人讓動物的道理,是你自己沒看好!”
“它還撞了我們的車,也給我們造成了損失,所以今天,我五塊銀元買定它了!”
大漢眼睛一眯,陰森森地發話,“你是一定要欺負我們本地人?”
“老斯賓塞要指著它過冬,”另一個女人出聲了,“這真不是錢的事!”
其實還是錢的事,隻不過五塊銀元打不住就是了。
反正現場七嘴八舌,有唱紅臉有唱白臉的,還有唱黑臉的。
就算有些良心未泯的,強調一下老斯賓塞指著雪獒過冬,這總沒錯。
就在眾說紛紜之際,人影一閃,一道刀光閃過,然後就是“叮”的一聲輕響。
卻是曲澗磊發現,有人有意無意地靠近了卡車,袖子出其不意地往馬槽上搭去。
這還真的是排外啊,曲澗磊身子一閃,背上的長刀出鞘,直接斬了下去。
隻要你敢偷東西,我就敢剁手!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隻是搭了一道鋼索到馬槽上。
而他一刀斬下,輕而易舉地斬斷了鋼索。
這要多虧那位買了狼王屍身的富豪,用手邊帶著的精品長刀,直接換了斬狼王的刀。
然後曲澗磊身子又一閃,閃到馬槽另一側,又一刀斬下,接著又是“叮”的一聲輕響。
盜匪都是成群結隊的,這並不奇怪。
兩人轉身狂奔而去,曲澗磊長刀入鞘,拔出激光手槍,抬手就是兩槍。
碰瓷的事有得一爭,需要舉出一些數據分析,但小偷小摸是既成事實,根本不用考慮。
兩名盜匪的身前,頓時多了兩個深洞,距離他倆的身體不到一米。
一名盜匪及時站住了,另一名刹不住了,索性心一橫,繼續狂奔。
下一刻,又是一道白芒一閃,那名盜匪直接摔飛出去了。
然後他捂著大腿,不住地在地上翻滾哀嚎著。
曲澗磊這一槍,在他大腿外側開了一道口子,警告過了還要跑,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如果不是考慮要在這裡長期待下去,他第一槍就打腿了。
三槍過後,他看向車頭前方,抬手扔出五塊銀元,舉起激光手槍瞄準雪獒。
畢竟那隻雪獒是被老漢抱在懷裡的,謹慎一點的好。
哪曾想,那雪獒見狀使勁掙紮一下,直接蹦到了地上,來回走動了兩步。
很顯然,它已經意識到了,如果自己繼續裝死的話,那就真的要死了。
不過這家夥真的是個戲精,還要裝出右後腿微微受傷,一瘸一拐的樣子。
斯賓塞愣了一愣之後瞬間變臉,老臉上滿是信息,“哈哈,哈哈……雪兒你沒事啊!”
然後他就想帶著雪獒離開,至於說那五塊銀元,他是打死都不敢去撿了。
人家是真敢開槍,而且不管是刀法還是槍法,都是異常的驚豔,感知力也強。
老斯賓塞常年碰瓷,最明白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眼前這位絕對是心狠手辣的。
曲澗磊見狀輕咳一聲,淡淡地發話,“站住,要不打斷你的腿。”
斯賓塞全身猛地一震,停了下來,然後轉身過來。
他在臉上揉了揉,放下手時,已經是滿臉的笑容,“這位大人,剛才是個誤會。”
然後他抬腿踢了雪獒一腳,賠著笑臉回答。
“這小家夥不懂事,有時候喜歡惡作劇……您大人有大量,饒它這一次吧。”
“切,”花蠍子冷哼一聲,“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要逼得我老大出手。”
“你家的畜牲撞了我們的車,駕駛室裡的小孩子有點胸悶,你打算賠多少?”
“這位大人,我真不是有意的,”斯賓塞賠著笑臉還想狡辯。
曲澗磊抬手一槍,正中一名盜匪的身前,敢情是這廝想趁亂溜走。
又見到一槍,這名盜匪全身一震,賠著笑臉回答,“大人,我是想要幫他包紮一下。”
曲澗磊抬手又是一槍,正中地上打滾那廝的肩頭。
隻見那廝胳膊一抖,懷裡滾落出一把激光手槍。
“果然是比較排外啊,”曲澗磊輕喟一聲,然後看向那名站著的盜匪,“你還要救他?”
“這就不能救了,”這位一本正經地回答,“盜竊是藝術,搶劫就落了下乘。”
我勒個去的!曲澗磊聞言,好懸笑出聲,這就是秩序尚可嗎?
二合一6k大章,白銀萌“賣棒棒糖蜀黍”的加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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