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選擇好了一處地方,那是一個自來水廠。
峽穀的用水量不小,工業用水量更大,需要從外麵引來地表水,再開采部分地下水。
為了防止汙染,兩處水源距離城市都很遠,所以這個水廠,其實是二次處理和加壓廠。
就算二次處理廠,大家也很注意汙染的問題,所以占地麵積不小,差不多有三四萬平米。
水廠的環境保護得也很好,隻有花草樹木。
這個地方一向禁止人隨便出入,彆說投毒什麼的,在水廠隨地大小便都是被禁止的。
周遭的攝像頭也不少,但是有幾個是壞了的,就是蕭莫山的那句話了——升平日久。
曲澗磊這些天逛峽穀,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幾個可能藏身的地方,他都分析過。
現在既然蕭莫山這麼說,他直接指出了地點。
“那就走了,”蕭莫山快速發話,“我先進水廠,你把他們引開再回來。”
這不是讓曲澗磊去冒險,而是事先做好的解決危機的預案。
他有各種屬性的元素可以調用,戰鬥方式多不說,關鍵時刻還能帶偏對方的思路。
就像剛才,兩人都不敢用風屬性的元素逃跑,也不敢用這種力量去查探危險。
但是蕭莫山卻建議他,用精神屬性去探查。
精神屬性的氣息比較難以探查,這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就算峽穀辨識出來了,也會心裡納悶:這會是誰?
所以曲澗磊也沒有推辭,等到這家夥悄然下了輪椅,他坐著輪椅狂奔。
他這一奔,就直接奔出了市區,直到看到前方有人設卡檢查。
正好旁邊有個公測,他坐著輪椅進入公廁,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後來峽穀調查,也就是調查到這個人進入了監控器的死角,應該是去公廁了。
但是再往後的幾天,再也沒有見到那個人出來,包括那輛體積不算小的輪椅。
曲澗磊悄然地回到了水廠,找到了藏在裡麵的蕭莫山。
蕭莫山隱藏得其實也很好了,他身體的氣息,跟周圍的氣息都融合到了一起。
但是曲澗磊使用的是精神屬性的感知,很輕易地就感知到了大自然中的一絲不和諧。
然後他來到一叢灌木旁,拍了一拍地上的一片泥土。
蕭莫山的麵孔抬了起來,眼中有點愕然,“不是吧,這你都能發現?”
“把草皮挪開,”曲澗磊低聲發話,“挖個藏身的洞。這次不知道要待多久。”
“如果是二級,最多待三天,”蕭莫山小心地挪開草皮,“可惜不是二級……”
現在是黑夜,視線不好,但是從他的口氣中,還是能聽得出凝重,“最少是一級警戒。”
“先動手吧,”曲澗磊和他一起動手,開始迅速地挖洞。
兩人最近挖洞太頻繁了,儲物戒又空著大半,施工速度非常快。
十來分鐘後,一個地下藏身室就挖好了。
兩人先鑽了進去,偽裝好地表,然後開始折騰內壁。
最後還要加上保溫層和透氣孔,這麼一通折騰下來,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等著吧,”蕭莫山鬱悶地歎口氣,“對了,你記得用精神屬性觀察一下外麵。”
“我才不!”曲澗磊很乾脆地反對,“你先用風屬性觀察,咱倆換班。”
要是他一個人負責戒備,那還不得活活累死?
“這個倒也是,”蕭莫山反應過來了,“後半夜和上午交給我了。”
然後他又歎口氣,“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級警戒……時間就不一定了啊。”
曲澗磊小聲發問,“你怎麼能斷定是一級警戒?”
蕭莫山不以為意地回答,“酒吧的侍應能知道多少?我感知一下就清楚!”
藏身室裡,隻有冷光棒的照明,幽暗得很。
過了一陣,曲澗磊又問一句,“一級警戒就是最高?還是說有特級?”
“特級……當然有,”蕭莫山思索一下,然後歎口氣。
“那就是整個峽穀都要動員起來了……甚至包括中心城。”
曲澗磊好奇地發問,“中心城都要動員,那得是遭遇了什麼危機?”
蕭莫山沉默不語,半天才輕喟一聲,也沒回答。
曲澗磊覺得有點沒意思,索性在那裡盤腿打坐。
第二天白天,有人進水廠來檢查。
他們也不想擾亂這裡的環境,一開始是使用了儀器掃描,應該是高級的熱成像設備。
但是這個顯然沒用,曲澗磊他們早就做好了保溫,而且還有冰屬性降溫。
緊接著,就是一個b級的風屬性戰士放出了感知。
沒有什麼收獲,他又凝出一個“風錘”,這裡敲兩下,那裡敲兩下。
後來又有一個b級的木係戰士,放出一些藤蔓往地下探去。
“彆插得太深了,”旁邊有水廠的工作人員趕忙提醒,“有次插得太深,噴水了都。”
木係戰士看他一眼,悻悻地收回了藤蔓。
雖然用了諸多手段,但基本上還是例行公事,沒有發現兩人的藏身處所。
當天前半夜,是曲澗磊值守,這是個很耗費精神的活兒,但是戒備是必須的。
過了午夜,他正無聊中,忽然發現,一條黑影翻牆而過,鬼鬼祟祟地來到了左近。
水廠的照明不怎麼好,看不清容貌。
這位四下看一看,一抬手就放出了幾根藤蔓,向地下探去。
“我去,木係戰士,”曲澗磊趕忙推醒了蕭莫山,“有客人到了。”
蕭莫山控製著風屬性,輕微地感知了一下,“靠,白天沒檢查好,夜裡還來?”
“噓,”曲澗磊豎起一根手指,“對方能感受到地底的輕微震動。”
那位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就是在曲澗磊他們藏身室的周邊,不住地試探。
七八分鐘後,他收起了藤蔓,取下背上的長刀,開始挖坑。
“這尼瑪……”曲澗磊不讓蕭莫山說話,自己卻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蕭莫山也是目瞪口呆,“這特麼、這特麼……不會這麼巧吧?”
“未必是搜查的那個,”曲澗磊倒還穩得住,“沒準也是個有前科的。”
蕭莫山默然無語,最後輕喟一聲,“想到一塊去了……還真特麼的巧。”
木係戰士挖了幾下,又放出幾根藤蔓,明顯是想要鬆土。
雖然隻是單屬性的戰士,但是他挖坑也不慢,藤蔓鬆土,然後卷著泥土撒向遠方。
半個小時左右,他挖出一個足夠深的坑,然後掐一個訣,“生長。”
一陣元素波動之後,被新泥土覆蓋的草木支棱了起來。
那些枝葉再稍微擺動一下,新泥土就撲簌簌掉到了地麵。
“這個操作不錯啊,”曲澗磊忍不住讚賞一句,“沒想到木係的偽裝能力這麼強。”
“距離太近了,”蕭莫山嘀咕一句,聲音變得陰冷了起來,“逃犯……乾掉吧!”
他不是個濫殺的人,但是涉及到自家安危——反正對方也有罪,不用心慈手軟。
曲澗磊沉吟一下,悠悠地發句話,“逃犯,也未必都該死啊……比如說咱倆。”
蕭莫山遲疑一下表示,“那就先擒下吧……如果是積年逃犯,沒準我還認得。”
這位辛苦挖出個大坑,又現場製造了一塊草皮,身為木係戰士,這種操作很輕鬆。
他往坑裡丟一根冷光棒,然後輕輕跳了下去,再操控著細小藤蔓將草皮挪到頭頂。
然後他又催生出一些根須,在草皮下方牢牢地支撐起來。
直到他確定,哪怕站上去幾個人,也踩不塌草皮,才長出一口氣,“終於穩了。”
“嗨,鄰居,”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驀地響起,他直嚇得毛骨悚然。
這位下意識地就想做出反應,可惜太晚了,一陣電流傳來,他的身體頓時就是一僵。
然後就是風縛術,再次困住了他。
若是沒有那股電流,風縛術還真難不住他,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下一刻,一柄短刀已經架到了他的脖頸上,又是一隻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一個聲音冷冷地發話,“我猜,你應該不會想不開,弄出什麼動靜吧?”
這位怔了一怔,然後沒命地點頭,卻是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人影一閃,他麵前多了一人,一把激光手槍頂上了他的額頭,“微聲的,懂嗎?”
這位又微微頷首,他抬手指一指對方,又指一指自己脖子上的短刀。
我知道你們最少有倆人,至於自己想不開嗎?
曲澗磊感知到他的反應,鬆開了捂著對方嘴巴的手,“兄弟……我們被你害慘了。”
“不是兄弟,”蕭莫山在前方低聲發話,“是個女的!”
這位聞言,抬手指一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我能說話嗎?
“說吧,”蕭莫山點點頭,“說假話的後果你知道的……”
這位想一想,然後輕喟一聲,“朋友……我也是被連累的。”
“假話!”曲澗磊手上的刀微微發力,已經割開了對方的皮膚,血腥味彌漫了開來。
“嘖,流血了,”蕭莫山遺憾地咂一下嘴巴,“要不直接殺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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