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人能製得住他們。
阿馬爾裡克幾次大喊“肅靜”,卻根本沒有攝政王雷蒙德那樣的權威,盲目模仿,不過東施效顰,小醜一個。
“肅靜!”
沉重的權杖,砸在地板上,發出巨響。
人們循著聲音看去。
原本的嘈雜,逐漸平息了下來。
黑暗中,一個身著華袍,頭戴金冠,手握權杖的年輕男人,緩緩走了出來。
銀白色的麵具下,一雙充滿威嚴的雙目,冷冰冰地掃過在場的眾人。
鮑德溫四世!
他居然露麵了!
“這是誰啊?”
“住口,這是國王陛下!”
“天呐!”
“陛下竟然還活著!”
十字軍貴族們麵麵相覷,他們萬萬沒想到,許久未理政事,許多人都做好了哪天突然傳來死訊的國王,居然在此時站了出來。
“諸位,許久未見,似乎你們連應該如何覲見一位國王的禮儀都忘記了。”
鮑德溫四世的語氣中,不含半點溫情。
他的眼神如寒冰一般。
冰冷的鐵麵具,聯係到這位國王遭受神罰,陰鬱,邪惡的傳聞,使他顯得尤為可怖。
洛薩率先單膝跪地:“覲見吾王,願遵從您的意誌,凡您所想,事事皆然。”
高弗雷緊隨其後。
緊跟著,是那些朝聖來的十字軍貴族,他們對王權依舊懷有敬畏之心,不似那些早就習慣了鮑德溫四世虛位在上,甚至時常在私底下咒罵,這遭受神罰的麻風病人怎麼還不去死的舊貴族。
隨後,整個大殿內跪倒一片。
阿馬爾裡克等人更是一陣瑟瑟,他們對鮑德溫四世失去敬畏,是因為他有太久太久沒站出來處理政務了。
整個宮廷由太後安格妮斯和攝政王雷蒙德把持。
現在,鮑德溫四世重新站出來,所有的權柄,立刻便自動回到了這位君王的手中。
鮑德溫四世緩緩來到王座旁,他撫摸著鑲金的座椅,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明日一早,諸位皆需統領軍隊,來我帳下效命,逾期不至,視作背棄神聖的誓言,我將以神聖的耶路撒冷國王之名,對其進行討伐,所有反叛者,剝奪頭銜,處以絞刑。”
“是,吾王。”
鮑德溫四世輕咳了一聲,說道:“我曾於十七歲時,帶領八百名騎兵攻破了薩拉丁的三萬大軍,當時如此,今日亦然。”
“洛薩男爵,我的王家騎士團有多少人?”
洛薩站起身,高聲道:“四十五名勇猛善戰的騎士以及一百一十名披甲的騎兵。”
“此外,還有軍士有五百,算上新征募的朝聖者新兵,總計一千人。”
鮑德溫四世眼神中的溫和一閃而過,他微微頷首,隨後又問道:“高弗雷男爵,耶路撒冷騎士團有多少人?”
高弗雷連忙道:“三百名騎兵,一千二百名披甲軍士,朝聖者新兵有一千五百人。”
“朕的兩個騎士團,已有四千兵馬,阿馬爾裡克男爵,漢弗雷男爵,你們也必須出這個數目的軍隊。”
鮑德溫四世的語氣絲毫不容置疑。
阿馬爾裡克張了張嘴,有心想拿需要留下足夠的城衛軍搪塞,可想起自己這些年來從宮廷和城衛軍裡貪墨的錢財,這張嘴終究還是沒敢張開。
他決定待會兒就去尋安格妮斯太後說情。
“如此,大軍本部便已有近萬,明日,所有收到朕征召令者,皆需於陣前聽令,朕將親率大軍,與薩拉丁之異教徒軍隊決戰。”
貴族和騎士們紛紛領命。
有人憂心忡忡,也有人欣喜若狂。
無論如何,鮑德溫四世在這關鍵時刻出現,無疑給整個耶路撒冷一盤散沙的貴族們,添了一個主心骨。
朝會散去後。
高弗雷男爵來到禦座前,他的眼眶有些濕潤:“陛下,我仿佛回到了蒙吉薩戰役前夜。”
“那時,您也是如此的英姿勃發…您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他一時哽咽。
作為鐵杆王黨,他對鮑德溫四世的忠誠,是絲毫做不得假的。
鮑德溫四世輕歎了一口氣:“高弗雷男爵,我的身體已得洛薩男爵尋來的藥物治療,沒有大礙了。”
高弗雷男爵一臉震驚地看著洛薩,仿佛在說:你小子怎麼不聲不響乾出了這麼一件大事。
洛薩苦笑著說道:“我原先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烏爾丁神父凝重的聲音響起:“陛下,您太著急了,治療還沒結束,這會極大透支您的生命力。”
烏爾丁自黑暗的甬道中走出,手握阻魔金劍的國王貼身奴仆,緊跟在他身後。
洛薩不知道阻魔金對本土巫師的克製能力有多大,但對芙琳,般若而言,並沒有什麼限製效果。
係統世界裡的扈從,跟這個世界的超凡,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體係。
或許有共通之處,但絕不是一碼事。
鮑德溫四世摘下麵具,那張臉上,竟不似人們想象的那般醜陋扭曲,隱約還能看出昔日的英俊:“此事,我責無旁貸。”
他說著,看向洛薩:“我本想將此重任交付與你,可你既然尋來了醫治我的方法,我又豈能繼續苟且於暗無天日的房間裡?”
“洛薩男爵,高弗雷男爵,你們二人皆是我之肱骨,出征一事,就全賴你二人襄助了。”
“咳——”
話音未落,便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鮑德溫四世伸手撐住了座椅,努力支撐自己的身軀不會倒下。
烏爾丁再次提醒道:“陛下,請隨我返回內殿,繼續進行治療。”
鮑德溫四世有些抱歉地看了洛薩一眼:“接下來,恐怕得多借用你的隨從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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