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的眼睛突然眯起。
天空中的太陽太過耀眼,使他一開始沒有發覺隱藏在禿鷲群中,一個不協調的影子,但現在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仿佛哈士奇群中混進去了一隻惡狼,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糟了,那群禿鷲中藏了一隻獵鷹,有人正在監視著我們!”
洛薩高喊道:“所有人,撤出村莊,準備作戰!”
如果留在村莊裡,被敵人甕中捉鱉,可就糟了。
傳令兵拿出牛角號角,放到嘴邊,發出悠揚的號聲。
有些不明所以的軍士和騎士,聽從命令,有序撤出村莊。
這時,再度派出的斥候們突然趕了回來,有一個胸口還中了一箭,他們高呼道:“敵人還沒走遠,是一支數百人的騎兵隊。”
洛薩急道:“數百人是多少?”
斥候支支吾吾道:“翻過一個小山坡恰巧撞見他們,他們藏在河溝的陰影裡,我們來不及數,隻知道遍地都是薩拉森人的黑色鱗甲。”
“這是一個陷阱!”
洛薩攥緊了拳頭,所幸發現的還算及時,若是隊伍在此卸下鎧甲,休息,或是飲用村莊裡水井中很可能被敵人下了毒的水源,整支隊伍將會遭受滅頂之災。
似乎也已知道對手發現了自己的存在。
密集的馬蹄聲響起,一支穿著統一黑色薩拉森風格甲胄的騎兵,如一陣風般自向上延伸的河穀中奔騰而出。
天空中,獵鷹如同箭矢般飛射而出,脫離了禿鷲群,落在了一個薩拉森騎士的手臂上。
他麵露驚異地打量著這支迅速展開陣型,做出迎敵準備的軍隊,和身旁的同伴不知說了些什麼,隨即,整支騎兵隊開始散開,向騎士團迫近。
洛薩一馬當先,帶領翼騎兵,和本部騎士們向前迎了過去。
足足一百餘名披甲騎兵帶來的威勢,立刻就使對方的騎兵指揮官大皺眉頭——這支軍隊,絕不是哪個小領主的烏合之眾。
萊恩大聲嗬斥手底下的軍士們,將裝載著輜重的馬車,擺放到身前,充當路障和抵禦射擊的堡壘。
還有部分軍士則依托還未損毀的部分村莊廢墟防禦,敵人隻有騎兵,在村莊這種地形,很難施展得開。
王家騎士團的這些人手一麵盾牌的軍士,並不懼怕薩拉森騎兵們的騎射,最恐懼的反而是他們毀滅性的衝擊。
離得近了。
洛薩已經粗略數清了敵人的數目。
三百!
三百名輕重騎兵!
這絕對不是一支小股部隊,而是薩拉丁麾下首屈一指的大臣或是領主麾下的精銳部隊。
率領他們的軍官,也一定是個大人物。
似乎意識到這根骨頭不太好啃,薩拉森騎兵們在不遠處停住腳步,開始彎弓搭箭,向這邊射擊。
敵人的首領麵露輕蔑之色。
就算洛薩這邊的軍士數目眾多,但在野戰之中,兩條腿是永遠跑不過四條腿的。
這些薩拉森騎兵們,數目是洛薩這邊騎兵數目的兩倍有餘,他們很清楚洛薩麾下這些經曆了漫長行軍路程,疲憊不堪的騎士們,是絕對不可能是己方騎兵的對手的。
敵人首領舉起手,放下。
弓弦鬆動的聲音響起。
矢若飛蝗。
一根箭矢釘在洛薩手中的鳶盾上,箭尾還在微微顫抖。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敵人的騎兵的數目在己方之上,除非先靠騎兵黏住他們,否則後方的軍士,根本就沒有施展的機會。
“芙琳,準備施展群體血瀑,我們必須得衝一波,總是這麼被動挨射,對士氣的打擊實在太嚴重了。”
一輪箭雨,
除一個倒黴鬼,是因箭矢射中了坐騎的腿部,墜馬摔斷了脖子以外,洛薩麾下的騎兵連隊並無任何傷亡。
如果說披甲軍士們身上的甲胄多少還有一些水分,但騎兵們,所穿戴的甲胄,幾乎都算得上是精良。
隻要不是命中要害,或是坐騎,根本不懼怕薩拉森人的騎射。
這也是薩拉森人為何要在近年來,開始革新戰法,轉而訓練使用夾槍衝鋒的拉丁式騎兵的原因所在。
洛薩縱馬來到隊伍前,高聲喊道:“這群剛剛屠殺了我們的基督兄弟的薩拉森惡棍,原本想以陰謀詭計,如躲在陰溝裡的老鼠一般,等待襲擊我們的機會。
可為什麼他們被發現後,不僅沒有像被太陽照射到的老鼠一樣逃跑,反而膽敢有恃無恐地向我們王家騎士團的騎兵們展開射擊?”
“因為他們不畏懼我們,他們知道我們是遠道而來的疲憊之師,在他們看來,我們是絕對不敢向他們發起衝擊的。”
洛薩語氣微頓,高喊道:“但你們真的打算順從這些卑劣的薩拉森人的想法嗎?”
“不!”
“我們要進攻,殺光這些薩拉森走狗們!”
騎兵們紛紛怒吼起來。
洛薩高喊道:“沒錯,以父之名,以耶路撒冷王家騎士團之名,以翼騎兵之名,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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