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的步兵在麵對騎兵衝鋒時,尤其是在混雜了一大批比農奴征召兵強不了多少的烏合之眾時,簡直脆弱到了極致。
一路衝殺,倒地的敵人無法計數,己方的損傷卻是微乎其微。
洛薩眼前的光亮一熾。
前方,終於出現了成建製的敵人,那是一隊手握長矛,在營帳間列陣的鱗甲步兵,帶隊的指揮官,用阿語高聲鼓舞著士兵們。
這個世界的巫師,似乎很少有能用來強化普通人戰鬥力的手段,施法者們,也很少會直接參與進世俗戰爭中。
最起碼,薩拉丁的麾下,是沒有能像芙琳一樣,能使人獲得夜視能力的施法者。
但隨著越往深處,篝火,火把也越來越密集。
薩拉森士兵們終於能大致辨認出敵人的輪廓,雖然有時候反應會慢半拍,但把隊友誤認為是敵人而攻擊的事件,已然大大減少。
“彆管他們,直接碾過去!”
洛薩一咬牙,下達了這一命令。
列好陣的長槍手雖然相對較為克製騎兵,但也隻是相對罷了。
沒有幾個騎兵指揮官會真的正麵衝撞槍陣。
而且,敵人的陣型實在是太單薄了,加起來還不到五十人的步兵所組成的陣型,根本就抵擋不了騎士們的衝鋒。
砰——
戰馬硬生生撞飛了一個個敵人。
但也有一名翼騎兵,在高速衝鋒時,被長槍頂落戰馬,所幸他一個翻滾,便仗著半身板甲的靈活,衝進了一旁的營房,免去了被後續衝來騎兵的踐踏。
下一個路口,更多身披重甲的步兵們出現,排成了整齊的方陣。
洛薩一眼便認出了他們絕對是由下馬的馬穆魯克組成的重步兵,跟十字軍中,最精銳的步兵永遠是步行騎士一樣。除瓦蘭吉衛隊)
馬穆魯克步行騎兵,同樣也是薩拉森軍隊中最精銳的步兵。
洛薩想也沒想,便高喊道:“向兩邊散開!”
騎士們直接跟隨接到洛薩命令的翼騎兵們,繞開了這一道敵人密集的防線。
他們中許多人甚至都沒發現那些嚴陣以待的步兵們,隻是機械性地跟著前方戰友的方向行進。
如同一座棋盤布局的薩拉森大營,到處都是缺口,也到處都是任由他們馳騁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洛薩的衣甲上已經染滿鮮血,他終於找到了敵人的馬廄,但這裡,已被裡三層外三層,上千名披重甲的步兵團團圍住。
洛薩意識到就算攻破了馬廄,成功在此點燃一把火,所能取得的戰果也十分有限。
而損失,則很可能是整支騎兵隊。
很顯然這得不償失。
他立刻轉道,決定帶兵撤退。
今晚的戰果已經足夠喜人,或許直接死在他們馬蹄下的人數加起來也就不到兩千人,但因為黑暗,而發生的營嘯,踩踏,互相攻擊的事件,保守估計,這個數字也能再翻一倍。
更何況,今晚的薩拉森人,勢必是沒辦法睡一個好覺了,得不到良好休眠的士兵,第二天的表現可想而知。
明天,攻守之勢便能改換。
很快,整支騎兵隊便從敵人營帳的側方殺出,洛薩選定了一個方向,便頭也不回地帶隊離去了。
清點人數,洛薩才發現,騎兵隊的損失也很大,足足一百餘名騎兵留在了敵營中。
雖然大多數都是失散,但洛薩必須承認,在這種情況下跟大部隊失散,能存活下來的概率頂多隻有五成。
而若是等到夜視能力消失,這份概率,還會極速下滑到一成!
洛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急躁:“明明約定好了撤離時間,他們怎麼還陷在裡麵?”
高弗雷男爵勸說道:“今晚我們的戰果已經夠多的了,留在敵營的就讓他們奮戰至死吧,這是他們的榮譽。”
洛薩打量了下四周,發現烏爾姆等幾個翼騎兵居然沒有跟隨大隊衝出來。
他咬了咬牙,高聲道:“所有人暫時劃歸高弗雷男爵麾下,翼騎兵們,隨我再衝一次,我得試著把我們的同袍救出來。”
他並不是魯莽行事。
距離升級,他隻差一線,卻顧忌著被麾下的其餘騎兵們看到,所以沒敢全力施展。
他相信,自己這波,就算救不回失陷在敵營中的隊友,也能全身而退。
騎士和騎兵們一個個麵麵相覷。
有人立刻高聲道:“大團長,我跟你一起,正巧我們還沒殺過癮呢!”
“沒錯,大人,不止伱一個不願放棄同袍!”
騎士,騎兵們群情激奮。
洛薩的勇敢,無畏,虔誠,正義,睿智,完全征服了他們,以後,他們哪怕離開了聖地,也一定會傳唱洛薩的名聲。
他們寧願跟這樣的統帥一同赴死,因為這意味著“榮譽”!
這個時代的人,往往把榮譽看得比生命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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