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哈布斯堡。
高聳的石質城牆上,雙頭鷹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塞戈村的村民,每晚在一天的勞作結束後,都會於大橡樹下,向這座“一夜之間便聳立而起的城牆”朝拜。
守衛官倫納德對此則懷著不同的看法:“一夜之間便聳立而起的城牆,雖然同樣是神跡,但已是我們司空見慣的了。”
“那棵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見速度生長的大橡樹,才是更為稀有的神跡!”
在生命之樹的周圍。
原本枯燥乏味的昏黃荒漠,開始出現了一簇簇綠蔭。
枯井中重新冒出甘甜的清泉,就連酷暑,都變得不再那麼讓人無法忍受。
越靠近生命之樹,就越是涼爽,綠意也越濃。
“這些天來,我每天領著你們朝拜神樹,感覺自己變年輕了十歲——這是大人,是天父賜予荒漠中的恩惠。”
倫納德在樹下虔誠地祈禱著。
一名士兵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老倫納德,神聖橡樹的確是神跡,但我總覺得,這更像是異教徒的德魯伊教的神跡。”
倫納德哼道:“什麼德魯伊?你懂個屁!”
士兵有些不服氣道:“老倫納德,彆忘了,我的父親可是個布列塔尼人,我的母親據說就是德魯伊教的司祭。”
“雖然我沒見過她,但小時候在她的遺物裡,我看到過印有這種神聖橡樹的印章。”
“橡樹又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
倫納德很固執地撇撇嘴:“總之,彆把那些稀奇古怪的異教神,拿來跟大人相提並論,大人可是聖子!”
“我當然也這麼覺得,但是”
“沒有但是!”
一瞬間,老倫納德臉上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士兵嚇了一跳,連忙道:“我知道了。”
倫納德臉上的表情,又重新變得和善起來:“走吧,去監督那些異教徒們有沒有偷懶。”
他揮舞著鞭子,順著土坡爬到城牆下。
看著那些正用滾木,運輸巨型磚石的雇工們。
老倫納德抖了一個鞭花:“都給我加把勁兒,大人以遠超市麵上的待遇請你們過來築城,還準許你們以此替代今年應服的勞役,可不是讓你們來這兒混飯吃的!”
雇工們對倫納德的裝腔作勢並不放在心上。
老倫納德並不是個殘酷的人,隻要不是太過偷懶,也不會特彆較真,再加上這份工作雖然辛苦,但待遇實在是令人滿意。
不僅頓頓有肉,每天隻工作十個小時,中午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還有成色十足,白花花的銀幣可拿。
放在以往。
彆說是薪水了,就是累死在築城路上,還得被慳吝的監工填進城牆裡去跟泥土和磚石作伴。
因為偷獵,被洛薩判處服勞役的異教徒雇工,放下手中的石磚,他凝視著下方那棵仿佛奇跡般的神樹。
“假如異教徒的神,能為這片仿佛永遠都是昏黃色的土地帶來綠色和水源,似乎改信也沒什麼吧?”
他立刻被心中湧現出的罪惡念頭嚇了一跳,接連吟誦了好幾句“聖火在上”。
但這個念頭一旦紮根,就如野蠻生長的野草,再也消不去了。
信仰於這個時代,威力巨大,但絕非不可動搖的,就像小亞細亞那些突厥化的希臘人。
…
耶路撒冷城內。
洛薩剛跟漢斯一起向鮑德溫四世彙報完“任務完成的情況”出來。
兩人結伴而行,討論著該如何填補領地裡,那些異教徒豪強們被鏟除掉後,所空缺出來的位置。
田地的所有權的確是收回了,也分給皈依者們耕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