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紅海上的海盜
天朗氣清。
來自地中海的濕潤海風,吹走了從內陸荒漠裡帶來的沙塵。
洛薩披著黑色的披風,乘著坐騎,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身邊,跟著的是剛剛投效到他麾下,還未經過轉職的奈德·史塔克,跟凜冬與火之歌裡的角色撞了名,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安格妮絲太後的丈夫和情夫還同名呢。
不過這不影響洛薩截留了一批正在耶路撒冷的盔甲工坊出售的合身的板甲,並對這批新近投效到他麾下的騎士們提前進行了換裝。
“奈德,你跟奧地利的那位貴族少女最後怎麼樣了?”
奈德強笑道:“大人,您還記得這件事啊。”
洛薩笑道:“當然,你們當初比武場上眉目傳情的模樣,可是令我羨慕非常啊,一份純潔的愛情,在貴族間是如此難能可貴。”
奈德垂下眼皮,有些沮喪道:“斯嘉莉被許配給了一位實權男爵,您也知道,像我這樣的窮騎士,她的父親是不會答應把她許配給我的。”
洛薩沉默了一下,覺得自己在閒聊這方麵的天賦實在有限。
那件事的結局,想想也知道。
但他就是沒過腦子,張口就來了。
“出身並不決定一切,奈德。”
洛薩露出鼓勵的笑容:“我相信,即便是沒有顯赫的祖先和血脈,出身平凡的人,也能做出一番偉大的事業。”
奈德愣了下,他把這當作了洛薩對他的安慰,感激道:“您能這麼說,我很感謝。”
因為洛薩所說的這番話,跟歐陸主流的觀點是相悖的。
後世的哈布斯堡家族發跡後,也拚命想把並不顯赫的血脈,往上追溯一個源頭——就跟大唐李氏認老子為先祖一樣不靠譜。
後世的哈堡甚至都把祖宗扯到愷撒所在的朱利烏斯家族了。
這神羅跟羅馬,那能是一回事嗎?
“說實在的,奈德,在聖地我很少看見北日耳曼人。”
奈德來自荷爾施坦因,這幾乎是大日耳曼尼亞最靠近北歐的邊境了。
奈德解釋道:“就像在聖地,您也鮮見伊比利亞十字軍一樣。比起東征,我們更願意參加北方十字軍,因為那裡離我們的家鄉更近。”
北方十字軍討伐的對象是波羅的海諸國,後世大名鼎鼎的普魯士王國,及其前身條頓騎士團國,就是北方十字軍的產物。
“原來如此。”
兩人閒聊著,奈德是個很聰明的騎士,既有勇氣,也不乏才智,在新收的,預備轉職的敕令騎士裡,算是最傑出的一個了。
道旁,是阡陌縱橫的田地還有葡萄種植園,載著橡木桶的馬車,行駛在簡陋的土路上,向耶路撒冷行去。
村莊和貴族們的莊園地產,有序分布在各地。
一些富裕的騎士甚至在自己的領地裡修建起了一座座城堡,它們聳立於一處處高地,頂端飄揚著各色紋章和旗幟。
“洛薩,這些土地都是你的?”
奧托縱馬跑到洛薩身邊,有些驚奇地詢問道。
洛薩伸出手,指著一座葡萄種植園說道:“從那裡開始,除去一些分封給騎士們的莊園地產,就都是我的了。”
奧托頓時露出了羨慕的神情:“天父在上,那你豈不是有著喝不完的葡萄酒?”
洛薩輕哼了一聲:“嗯哼,不僅如此,希伯倫的葡萄酒在整個耶路撒冷都很有名,隻靠葡萄酒業,我就能養活一支數百人的軍隊。”
阿爾高伯爵領的土地其實還算肥沃,但受限於交通等問題,產出的農作物無法變賣為貨幣,倉庫裡的糧食顯然也沒辦法轉化為各種消費品。
歐陸上真正富裕的大貴族,還得屬那些占據著大型金銀礦,能夠行使鑄幣權的貴族。
比如坐擁戈斯拉銀礦的亨利皇帝,掌握波希米亞各大金銀礦的波希米亞公爵奧圖卡一世。
後世著名的,處於奧地利邊疆伯爵的利奧波德控製下的蒂羅爾銀礦,現在還處於未發掘的狀態。
洛薩倒是有著,若有朝一日返回歐陸,把這片領地從利奧波德手中購買來的想法。
這也算是他罕有的幾件可以利用的“先知先覺”了。
到了希伯倫。
這座昔日大衛王建國初的都城,拜火教與猶太教兩教聖地的城市,再度帶給了奧托難以想象的震撼。
看著那美輪美奐的建築群,富麗堂皇,帶花園的宅邸。
奧托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也就這,才配稱得上是“王公”吧?
相較而言,同是伯爵,阿爾高就像個鄉下的土財主。
“洛薩,這座城市就是你的封地啊?”
奧托與其說是在發問,不如說是在感慨。
“當然。”
“天父在上,國王陛下還真是慷慨,雖然你立下了那樣顯赫的功勳,但這樣一座富饒的城市,說封就封給你了?”
洛薩微微頷首:“嗯,我得感謝陛下的慷慨。”
歐陸除亞平寧半島上的城邦以外,日耳曼地區許多擁有五六千人的城市,就已經屬於“大城市”的範疇了。
擁有近五萬人的巴黎,和擁有兩到三萬人的倫敦,那都屬於首屈兩指的大城。
整個阿爾比恩,包括蓋爾,愛爾蘭在內的所有人口加起來,也就三百萬出頭。
“在歐陸,就是一些大公都沒有這樣龐大,富饒的城市,就是有,也被他們分封為自由市和城邦了。”
城市的崛起,使手工業者,行會,市民代表這一階層興起,貴族老爺們需要他們為自己掙錢,兩方鬥爭中又相互妥協,從而催生了一座座自由市的興起。
“那當然,這可是流淌著奶和蜜的聖地。”
洛薩微笑著說道。
其實耶路撒冷王國的人口也不多,隻是少數幾座大城市因為商業或是宗教原因,而顯得更發達一些罷了。
希伯倫的常住人口有一萬多人,但若是算上朝聖者,輕易就能翻個番。
洛薩返回到希伯倫的內堡,隻是稍作休息,為帶領的騎士們每人準備了一杯在水井裡冰鎮過的葡萄酒,就開始向庫爾斯過問最近希伯倫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