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敵當前,無畏無懼!”
烏爾姆舉起巡邏時使用的騎矛,矛頭尾端懸掛的鳶尾旗,隨風飄揚著,顯現出一隻振翅欲飛的雙頭鷹。
洛薩賜予他們榮譽,頭銜,盔甲,武器,甚至還以神跡賦予了他們戰鬥技巧。
在他們心中,深切明白一件事:如果不是洛薩,他們現在可能還是矮牆上的一個小小農兵。
“保護弱者,無愧天理!”
身後的翼騎兵紛紛呐喊著回應。
“翼騎兵,跟我來!”
烏爾姆高喊道。
奧托神情複雜地看著這一張張被曬得黝黑的麵孔,昂首挺胸,仿佛眼前不是慷慨赴死的結局,而是即將登上充滿歡呼和榮耀的檢閱場。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真是值得欽佩的騎士們。”
“或許他們當中有些人不具備騎士的頭銜,但他們絕對無愧於騎士的稱號。”
“我未來,也能擁有一支如此勇敢無畏的騎士追隨嗎?”
奧托低下頭,沉默許久。
翼騎兵們緩步前進著,積蓄馬力。
領頭的烏爾姆實際上遠沒有他表現出的那樣鎮定。
這不是他第一次帶隊作戰,可以前的對手,隻是一些沙漠強盜,流寇,盜賊,哪裡能跟對麵,那些裝備精良的馬穆魯克騎兵相比呢?
身後,馬蹄聲由遠及近。
奧托的胸口,印著紅色立獅的紋章,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烏爾姆驚愕地喊道:“奧托大人,這裡很危險,請你快些回去吧。”
奧托戴著遮麵的亞麻布,高聲道:“強敵當前!下一句是什麼?”
烏爾姆下意識接道:“無畏無懼。”
“可奧托大人,你這樣尊貴的人,怎能跟我們一起犯險?”
“嗬,我算哪門子尊貴的人,也隻有你們會這麼看我。”
奧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
哈布斯堡隻是個小家族,跟韋爾夫,霍亨斯陶芬,卡佩,巴本堡那些顯赫的大家族相比,就跟鄉巴佬一樣。
“更何況,法蘭克人即使是一國君主,也要親自上陣廝殺。”
“讓我跟著你們一起衝鋒吧,烏爾姆,如果洛薩在這兒,他會怎樣做?”
烏爾姆沉默了下,沉聲道:“如果是洛薩大人,他會跟我們一起衝鋒,並帶領我們取得勝利。”
奧托沉默了一下。
這個答案令他有些意外。
都是一個腦袋兩條腿,你們哪來的信心,他就能帶著十幾個騎兵,擊敗目前來看,起碼十倍於己的敵人?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摘下馬鞍上懸著的鐵矛頭,替換了矛杆上的舊矛頭。
這其實沒有必要,他隻是想要通過這樣的動作,來緩解內心的緊張罷了。
畢竟奧托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勇猛的騎士。
迎著熾烈的陽光。
他麵帶微笑著說道:“我肯定是不如洛薩了,我能做的,僅是隨你們一同衝鋒。但願我們都能活著回去。”
“以哈布斯堡之名。”
奧托高喊道。
高地上。
紮恩帶著一隊馬穆魯克騎兵,在原地駐足。
他的神情有些苦悶。
紮恩其實根本不想帶著自己僅剩的寶貴親衛隊,來劫掠艾拉港的邊境領地。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些剛剛建立起來沒多久的村莊,根本就沒什麼油水可剮。
他也不希望再跟洛薩交鋒了。
甚至於,他覺得西奈半島的領地,其實也沒什麼不可舍棄的。
西奈半島有什麼?
北岸還好,最起碼瀕臨地中海,地形平坦,種植業,商業都十分發達。
但拉烏夫的領地都位於南部啊,雖然也靠海,但這裡大部分都是群山和高原。
此外,中間的廣袤荒漠,遍地都是沙子,還有野蠻無禮,桀驁不馴的貝都因遊牧民。
那些部族和聚落,靠放牧羊群和駱駝維生,窮則窮矣,卻有不少還供奉著舊神信仰,擁有一些詭異的莫測的力量。
拉烏夫對於這些部族,也僅僅隻能說是“羈縻”統治,除了自己的核心統治區域,根本收不上半點稅金。
“拉烏夫已經被自己的野心蒙蔽了雙眼,他太自以為是了!”
“沒有能夠克製對方的強大施法者,就算有蠍尾獅騎士又能如何?”
紮恩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