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侯爵大人更大!
但心中雖這麼想,嘴上卻不敢這麼說。
這個時代敢於膽大包天,冒領神啟的人可不多,更多的是那種精神上出了毛病,連自己都相信自己得到神啟的人,而非主觀上想要借此誆騙。
隨著洛薩下達的命令,薩拉森人最後的抵抗決心也逐漸散去,一個個丟下武器,垂頭喪氣地等待十字軍的發落。
主教身邊,效忠於他的騎士們指那些在修道院領取田產,作為自己采邑的騎士,實際上不具備封建關係,但實則與家臣無異)紛紛拔出了手中的武器,看著這個擁有明顯異教徒相貌的騎士。
漢斯微笑著反問道:“既然這樣,樞機閣下是蒙受神啟,篤定此次十字軍,必將贏得最終的勝利了?不然何以篤定,換做任何一位君主,皆能完成此等偉大事業呢?”
但他們的數量,實力還是太差了。
“好樣的,漢斯騎士,你把那個趾高氣昂的家夥駁斥得啞口無言,依我看,你都夠格去聖保祿經院裡當一個學士了。”
“住手,樞機閣下!”
他沒有回答漢斯的疑惑,而是滿懷厭憎地瞥了一眼他,冷聲道:“你叫什麼名字,騎士?”
滿載著麥酒,葡萄酒,穀物,鹽,魚,皮革,水罐的馬車,絡繹不絕駛入城堡。
一眾正在清理戰利品的騎士們紛紛歡呼了起來,原來正是那一座座巨型投石機發威了,一枚石彈精準命中在城牆上,像是一座血肉磨盤,將凸起的垛口,連同躲在後麵的薩拉森士兵們一同碾成了碎末。
庫爾斯微笑著說道:“就像您今天曾說的,要在這兒眺望對岸的美景一樣。”
戴著宛如一對公牛角的翼盔,一身銀白甲胄的漢斯,從一眾騎兵們當中縱馬走出:“樞機閣下,這是在戰場上,這裡的最高統帥是侯爵大人,即使是教宗陛下,也不該在此時此刻,一個對所有基督徒都至關重要的時刻,質疑侯爵大人的命令。因為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看到這一幕的德瑞姆,匆忙喊道。
“對岸,就是尼羅河三角洲了。”
塞巴斯蒂安迅速回道:“這是天父在考驗我們的虔誠,任何偉大的事業,都是需經曆重重磨難,方能達成的。”
“沒錯,宗座陛下都說了,殺異教徒不算殺人,而是救贖。”
塞巴斯蒂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樞機閣下,侯爵大人的命令是不容許打折扣的,殺死一個放下武器的俘虜,也不會給您和您麾下的騎士們增添半點榮光,反倒會使您蒙羞。”
對岸,能清晰地看到對岸一片綠意盎然的景象,海風吹拂著綠色的麥浪,一座座繁盛的村莊冒著嫋嫋炊煙,栽培著油橄欖和無花果的果園,鱗次櫛比。
等到十字軍攻克這座城堡的時候,洛薩甚至都沒察覺到這些“遊牧民”的異常,還真以為他們是得到“聖戰”感召的狂戰士。
庫爾斯點頭道:“不僅如此,底下有人彙報,這位樞機大人可是很不老實,一直在串聯十字軍當中的王公貴族,試圖增強自己的影響力。可以預見,他是不會希望您能奪得埃及的王冠,且一旦得到臂助,必定會站在您的對立麵的。”
“難道你家主人可以因為上帝的力量經由他顯聖,就沾沾自喜,誌得意滿嗎?”
洛薩這樣說道。
洛薩踩在費賴邁堡頂部的塔樓上。
“樞機閣下,你可以叫我漢斯,塞戈的領主,王家騎士團的團長。”
塞巴斯蒂安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侯爵大人和烏爾姆騎士都曾跟我提起過你。”
漢斯不卑不亢地看著塞巴斯蒂安藍色的眼珠:“康拉德皇帝和路易國王當初東征時指第二次十字軍東征),也攜帶了聖物,但他們還是折戟敗退,數不清的基督兒女要麼被殺死,要麼便是被變賣給異教徒為奴。”
周圍的騎士們,紛紛發出了善意的鼓噪聲。
漢斯忍俊不禁道:“我可沒資格跟烏爾丁主教,還有讓娜騎士長並列在一起。倒是烏爾姆,我的資格怎麼比他也老一點。”
塞巴斯蒂安冷笑道:“哈,你難道真以為十字軍事業能接連取勝,是伱家主人的功勞嗎?那是聖槍的功勞,是上帝顯聖的功勞,是神聖的十字軍事業成就了你的主人,而不是你的主人成就了十字軍。”
塞巴斯蒂安麾下的一名騎士開口道:“異教徒是無藥可救的,地獄就是他們該去的歸宿。”
倒是外城牆上的那些遊牧民,一個個悍不畏死,他們寧肯抱著登上城頭的十字軍一同墜落城牆摔死,也不願放下武器投降,給十字軍的推進造成了不小的阻礙。
“主曾經說過: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庫爾斯壓低了聲音,手掌比在脖子前,輕輕一劃:“要不要?”
德瑞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像烏爾丁主教這種人,尋遍整個世界也是很少見的。不僅是烏爾丁主教,烏爾姆騎士,讓娜騎士長,還有您,都是很少見的。”
洛薩搖頭:“不必了,暗殺這種事,終究是小道。”
“但卻很好用。”
洛薩猛然回過頭,卻看到塔樓另一端的城牆上,一個披著黑色風衣的陌生男子,正麵露微笑地看著他,剛剛那句話,顯然也是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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