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毛有點吃驚:“你買那玩意兒乾啥?”
“這兩天吧,老見著免子在大甸子上跑來跑去的,我尋思著買兩杆槍打兩隻兔子過年。”劉大雙一本正經地說。
“真能扯!還打兔子,這大雪天的連個兔子毛你都見不到。再說了,這子彈都比兔子貴。”王大毛肚子裡嘀咕,表麵上還是挺客氣的,笑著說:“小兄弟,雅興,老哥哥我比不了,不過這玩意兒不好弄啊”
“您是旗人,八旗兵裡肯定有熟人,想想辦法吧!我是真想吃兩隻兔子補補身子。”
“這玩意兒聽說都有號碼的,少了一杆都要掉腦袋的。”王大毛直搖頭。
劉大雙看了幾眼,也不出聲,伸出一個手指頭。
“王大掌櫃的,一百兩,兩條槍,五百發子彈。年前要貨。”
王大毛略一沉思,牙一咬,說了聲:“小兄弟,喝茶!”
出來以後,劉玉龍有點心疼地說:“大雙,多花銀子了。我估摸著這王大掌櫃的最多拿個幾十兩出來,就有人把槍弄出來。”
“大爺,沒事,咱不管人家賺多少,能賺就先讓他賺點,以後這條路還長著呢!”
“嗯!也是啊!”劉玉龍若有所思地答道。
劉大雙以前看小說時可記得,清末一條槍得五十多兩銀子,五百發子彈也要三四十兩銀子,加起來差不多一百五十兩。關鍵是買新的要去奉天,騎著馬來回也得十多天,挨冷受累不說,碰上個劫道的再壯烈了,那就有點扯了。
挖朝廷牆角也不能怨他,從小受的教育就知道這是個腐朽沒落的封建王朝,所以,挖牆角挖的理直氣壯,並不是他變壞了。
一切順利,回來後,先派老三孟會才回村裡報信,準備好土豆,明天換洋麵。
農民是最現實的,當劉大雙的洋麵拉來,農民發現真的可以二十斤土豆換一斤洋麵,家家戶戶都來換,按市場上的價格,他們沾便宜了。
一個上午還沒到,五百斤洋麵全換完了。
一萬斤土豆堆成個小山,劉大雙家土豆窖也不能放下,隻好先往幾個舅舅家窖裡放著。
有不少村民相信了,開始問土豆種植和回收的細節,劉大雙把換算比說了,然後就告訴村裡人,答應種的,去他姥姥家報名,開春他過來和大家立個文字,雙方不得反悔。
落實了一個土豆種植專業村,劉大雙稍稍輕鬆了一點。
南邊的地窨子白挖了,王大毛的毛皮沒送來,也不用請人去看管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劉大雙想起諸葛亮常說的一句感歎。
鐵匠鋪去看下,他的蒸鍋馬上就好了。
回家炕頭上掀開陶罐的蓋聞聞,不錯呀,有點酒香了。
又過兩天蒸鍋也到了,是三個圓柱形銀光閃閃的洋鐵片兒罐子。
劉大雙趕緊去找劉玉虎,開口道:“爸,磚窯在哪兒?想去拉點磚。”
“冬天人家不開火,夏天才燒。”
又是一場“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悲劇。
這大冷天,搭個灶台都沒法,地刨不動,磚找不到,這洋灰白買了。
“爸,磚窯在哪兒知道嗎?”
“知道,離咱圈地那兒不遠。”
“去看看,有爛磚頭撿點回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的有廢磚頭,埋在雪地裡,用鐵鍬翻翻就找的到。當然,這段故事後來也被禦用文人加工成劉大雙從小就懂得勤儉節約,艱苦奮鬥的光輝事跡。
沒舍得用水泥,找點黃土,慢慢刨了一點,回來在院子裡把爐子砌好。
爐子搭的很怪異,三個灶頭一個比一個高,好像三個台階一樣。
這又一次震撼了大家的心靈,原來灶台也可以這麼搭的。不過這高度看不懂,最矮的還是個正常高度,一般人炒菜都合適,中間這個高不高,矮不矮,炒菜的話得站在小板凳上,要不濺一臉油,還不得成麻子。至於最高那個,得爬梯子了。
這回大家有經驗了,誰也不敢笑話了,仙家的東西就得彆出心裁。
又去把鐵匠叫來,把三口蒸鍋一個一個安在灶台上,鐵匠拿出幾根圓鐵筒,把第一個最低的鍋上部與第二個鍋下都連接好,然後再把第二個上部和第三個鍋,也是最高的鍋下部連接起來。最高的鍋又有一個長長的圓筒垂下來連到下麵一個小罐裡。小罐下邊斜斜地向下伸出個茶壺嘴樣的小管。
鐵匠很認真,連接處都是先把圓鐵筒放進鍋裡,再用小錘子慢慢敲平在蒸鍋內壁上。然後,燒紅一個小烙鐵,拿一小根錫塊,把鍋外麵連接處縫隙一滴一滴滴滿,再用烙鐵找平,密封住。
劉大雙有點佩服這個時代的匠人,直徑二尺八的圓鍋,圓拱形的鍋蓋嚴實合縫,不亞於精密機械加工的。劉大雙甚至懷疑,自己要是給他講下原理,連蒸汽機都能做出來。
圍觀群眾的心靈已經麻木了,隻是三個大鍋連好後,又開始新的一輪驚歎,這是太上老君八卦爐吧,絕對是煉仙丹的。
生火,加水,不一會兒就有水從最後的壺嘴樣的小管裡滴出來。鍋蓋縫隙還是有蒸汽溢出。
劉大雙剪了幾條白布做密封圈,重新蓋上蓋子,這回好多了。
不管吃瓜群眾在想啥,劉大雙卻不理,這是他根據精餾塔的原理設計的,隻不過考慮到材質強度和加工能力,不敢做成一個高塔,隻能拆分成三段。按照他的計算,以後工人操作熟練了,對溫度控製有經驗了,酒的度數可以任意控製在十度到九十度之間。
又去炕頭上陶罐裡看看,一層微黃的液體已經浮在上層,酒香味更濃鬱了。
差不多可以蒸酒了,靖安版伏特加即將出爐,沙俄的銀子要流向靖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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