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了,劉慶才帶著二十多人靜靜的坐在半山腰的一片樹林裡。
當卜凡軍他們昨晚開始向山下滾的時候,劉慶才他們就停止了射擊。
他們的任務就是給卜凡軍他們的撤退創造一點機會,所以,隻要吸引住正麵的日東瀛軍不去增援北坡,任務就算完成了。
黑夜裡,麵對著幾倍的東瀛軍,劉慶才乾脆不衝了,讓大家原地休息,天亮了再說。
早上的露水很大,到處濕漉漉的,還有蒙蒙的霧氣。草尖上、樹葉上、花瓣上都是一顆顆晶瑩的小水珠。
山上氣溫很低,早上隻有十幾度。不過,靖安的軍事裝備絕對是一流的,內襯羊毛的睡袋很暖和,倒是不覺得冷。
“趕緊吃早餐,檢查武器,修工事,等下是場惡戰。”劉慶才吩咐道。
“六張大餅”,這是標配的野戰乾糧,隊員們撕開包裝,大口吃起來。
“劉隊長,我可以喝口酒嗎?”一個隊員小聲問道。
劉慶才看了一下,這是個百濟族隊員,叫張大成,平時就喜歡喝兩口。
劉慶才臉一繃,但隨後想起了什麼,笑著說:“喝吧!今天特例!”
聽了劉慶才的話,可不止張大成一個人,又有幾個人從懷裡掏出個酒瓶子,笑嘻嘻地準備喝了。
劉慶才知道,這百濟族男人,有兩大愛好,一個是喝酒,一個是吃狗肉。
保安軍對喝酒控製很嚴,尤其是戰鬥期間,更不允許喝酒。
這一仗下來,還能活下來幾個,劉慶才都不敢想,所以,既然他們要喝酒,就隨他們了。
“大成!把酒拿來,我也喝一口!”劉慶才喊著。
張大成樂顛顛地跑過來,遞上了酒瓶子。
劉慶才抓住酒瓶子,輕輕地呷了一口。一股辛辣熱乎乎地順喉而下。
“靖安小燒,這酒不錯!”劉慶才吧唧了一下嘴。
“那是,咱靖安的酒哪能差了。”張大成仍舊笑嘻嘻的。
“好!兄弟們!打完這一仗,我請大家喝大漠孤煙,比這小燒好喝多了。”劉慶才豪氣乾雲地說。
“好!”大家都歡呼起來,這幫人裡百濟族人多,都是好酒的。
歡呼聲很高,卻很短,不知怎地,大家一下子都沒了聲音。
“隊長,你說,咱們能衝出去嗎?”一個叫李煥英的小戰士怯怯地問。
劉慶才心猛地一沉,特彆的難受,這個李煥英才十七歲,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紀,現在卻要拿起槍麵對著侵略者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
“能!咱們能衝出去!等下你跟在我後麵,就算我死了,也要把你送出去!”劉慶才斬釘截鐵地說。
李煥英猛地點點頭,眼睛裡全是淚花。
太陽升起來了,那層薄霧早已散去。在陽光的照射下,小草、樹葉、鮮花仿佛剛剛洗了個澡,乾乾淨淨的,特彆鮮豔。
東瀛軍開始進攻了,估計是一個中隊,成散兵線,在草叢、樹林中慢慢前行,不仔細看,根本就察覺不到。
“準備戰鬥。”劉慶才沉著發出了命令。
依托簡易的工事,光複軍二十多人隻是防守,並未出擊。
東瀛軍訓練有素,現在的衝鋒可不是東瀛羅刹戰爭時的“豬突戰術”了,而是利用地形地物,互相掩護、配合,慢慢的接近光複軍陣地。
雙方不斷地射擊,不斷地有人傷亡。
劉慶才他們昨晚衝出來時,沒有攜帶重機槍和迫擊炮等重武器,光靠步槍,對日東瀛軍的威脅並不大。
相反,東瀛軍卻有重機槍和迫擊炮,幾挺重機槍死死地壓住劉慶才他們,隻要露頭,就是一個點射過來。
不到半個小時,東瀛軍已經衝到離劉慶才他們的陣地大約一百米地方。
而這時,陣地上隻剩下了十來個人,麵對著包圍過來的東瀛軍,劉慶才唯有搖頭苦笑。
“娘的!今天看來要交待在這裡啦!”
張大成大聲喊著:“隊長,彆忘了欠我一頓大漠孤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