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來時,已是見到趙望南發瘋地挾持趙靈嵐,威逼白千道,震驚不已,一時做個決定,在遠處觀望。
再隱約聽到白千道幾番之言,麵色複雜萬分,心靈深陷迷茫。
很遙遠的記憶被喚醒,那時白千道對他之好,曾經的紙鳶,布老虎,花燈,陀螺,木頭狗……
自己曾一聲聲千道哥哥喚他,歡快地玩耍,那時的他多麼和藹可親,對自己寵愛不已。
直待那次鄭孤萍幻影一擊,趙靈君摸著腦袋,搖晃了一下,明白一件事,娘親竟是不顧他的安危,行此一擊。
他痛苦不已,娘對自己殘忍,爹對四姐無情,這還是自己所知的那個趙家嗎?
那時他還很小,懵懂不已,甚至以往的許多記憶也被蒙蔽,卻原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他所知的僅有趙家被滅,四姐一番癡情空付無情冷酷之人,仇人麵目依稀儲存在記憶裡,叫做白千道。
現在小時更多記憶被勾起,深層記憶一打開,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記起來,曾親眼目睹趙望南狀若瘋狂地擊暈趙靈嵐,完全沒有一點親情憐憫,鄭孤萍親手把木靈圏戴在他的手腕上,目中有洶洶毒恨光芒,三哥趙靈覺在旁,滿目無情,詭異地邪笑……
許多記憶絞纏,讓他明白了趙家是如何地無恥,陰毒,罔顧親情,為了殺白千道,甚至不顧他還年幼,親手把他送往那處。
而在那處,他是從所未有地快樂,四姐溫柔體貼,白千道爽朗和善,陪他玩,陪他樂,陪他瘋,陪他經曆了一段短暫又溫馨的童年。
他明白了,在陰沉晦暗的趙家,見到了太多人性的醜陋,沒有一點樂趣,這才塵封了幾乎所有小時的記憶,包括那段最美好的時光。但也因為那難以抹去的童年美好,讓他觸碰間,最先憶起來,卻一發不可收拾地憶起了許多灰暗。
報仇之念第一次有了動搖,他痛苦地跪倒在地,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心中糾葛,碰撞,就如一把刀在切割,疼痛不已。
真相的麵前,靈魂的糾結,肆意地撕扯出一道傷口,痛感沉擊,蔓延全身。
遠方隱隱傳來爆聲,驚醒了他,他望去,遲疑一下,飛掠而去。
那處,白千道正在炸一個足有三裡方圓的超巨大星辰圖陣,卻是炸空掌對此無用,隻是炸的星波泛濫。
趙丁絕盤坐其內,冷戾望著他,說道:“白千道,沒有用的,你來晚了一步。這是祭天星辰大陣,連通七七四十九座小陣,已是形成了星辰運轉,覆壓天地,變幻無極,你的力量擊來,隻會被這片天地吸收,轉化為大陣的力量。”
白千道呆了呆,冷喝:“趙丁絕,開天計劃是什麼意思?”
趙丁絕盯著疾馳而來的趙靈君,露出一抹疑惑之色,說道:“開天計劃就是開天,這片天地為莫名力量桎梏,致使無數代人被困其中,我欲開天,超脫於外。”
白千道向趙靈君看去,皺眉,見其一臉迷鈍像,又是訝異,這位是怎麼了?
他沉吟一下,說道:“我感覺很不對勁,若隻是開天,不應讓我有理由殺你,你這開天之法,有何特殊之處?”
趙丁絕陰惻惻一笑,說道:“也不怕告訴你,大陣需要無數人的血液澆灌,才能一直運轉,以祭這方天地。而布置在各處的小陣,就是為了滅絕所用,待我啟動後,就是星辰絞肉機,除我身在陣中,所有人都會成為祭體……”
“你還準備讓你的親人們也成為祭體?”趙靈君怒火熊熊,質問。
“沒錯,包括我那兩個兒子和三個孫子,我也隻是告訴他們,祭煉的是天下蒼生,家人無憂,但並不是這樣。他們也隻能成為犧牲品,待我超脫後,將會擁有更長久壽命,無數女人和後代,我或許會記住他們,或許他們會永遠消失於我的記憶中。”
趙丁絕認為惡事已定,誰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才肆無忌憚地說出來。
“邪惡,滅絕人性!”
白千道憤怒,他是第一次遇到這般喪心病狂,無情到極限之人,當初墨石那般邪惡,也還顧著親人啊!
趙丁絕大笑,笑聲惡不可言,說道:“人性本就醜陋,悲哀,沒有春光明媚,隻有黑暗深淵。我的夢想是成為神仙,人是多麼渺小,可卑,我不屑於再為人。”
“你這個老瘋子,你徹徹底底的瘋了……”趙靈君暴怒的樣子,也像個瘋子。
趙丁絕目光冷絕,盯著趙靈君,說道:“你隻不過是個快死之人,但你這般罵我,倒讓我有一點興趣,想知曉你是誰?”
白千道突地笑道:“趙丁絕,你知道嗎?我和他都不會死,因為我們來自未來,他的真正身份會讓你痛心,證明死的隻會是你。”
趙丁絕震驚,不可置信地道:“未來?不可能……”
白千道淡聲道:“沒什麼不可能,我在未來修煉神級技能時空幻境,可以回到過去的年代,他是為我的力量帶回來。”
趙靈君目有失望,浮起的是一絲絲冷煞之意,說道:“我是趙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