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縣衙的衙役們,平日裡也多是做一些治安、緝盜的工作,並不參與軍事行動。
隻是因為錢塘這兩年深受匪患困擾,按照大送調兵遣將的麻煩,又不可能讓寧海軍隨時駐紮於此,故而俞知縣、吳縣尉便一並向節度府申報,為縣中能夠自保,便將一部分衙役以廂軍待遇,來練兵衛戍。
不求殺敵多少,但求危急關頭能夠多支撐會兒,直到寧海軍趕到。
所以吳縣尉現在除了留下百多人留在縣中維持治安,剩下的人全都領出去鎮守各路碼頭峽口。
至於這位韓達韓班頭,作為縣尉的小舅子,算是一個被知縣默許的關係戶。
他所領的,其實是各家與縣衙協商之後,另外再聘用的一批兼職,畢竟縣內的治安還是需要人手來為此的。
不過平日間行事可能就跋扈了些,再加上這位子本身就容易得罪人,所以不少人對他的死沒覺得有什麼稀奇,都感到情理之中、遲早的事情。弖
隻是在這個時機就不太合適,因為不隻是打俞知縣的臉,還會讓錢塘縣內眾豪族老爺們感到危機,若是被逼得團結起來,這其實未必是某些人樂意看到的。
所以李勇覺得,這也許並非源於誰的謀劃,而更像是一時衝動下的毒手。
當然,也不排除想要作壁上觀的第三方勢力。
這一小小的錢塘縣,看起來也是暗流湧動啊。
……
俞知縣此時同樣也在審訊,他心情無疑是很糟糕的。
原本這中秋團圓之夜,邀請大家一起來賞月作詩,順便吃點孝敬,招個賢婿,大家也算其樂融融。弖
可這突如其來的命案,打亂了他的計劃,也令他感覺顏麵大失。
堂堂知縣設宴,竟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管是誰,這都是在公然打他的臉麵。
更不用說,死的還是吳縣尉的小舅子,之後又要如何與他交代?
那吳縣尉並未出席此次晚宴,不過實際上雙方有默契,他這小舅子便是兩邊聯絡的一個關鍵節點。
如今他沒了,損失的可不僅是表麵上看著這一點。
俞知縣麵色陰沉的轉過臉去,突然問了一句:“最先發現屍體的是何人?”
“是……是小人……”一個身著布衣、畏畏縮縮的年輕男子站了出來,突然一下子成為眾人的焦點,讓他打了個哆嗦,差點就站不住了。弖
但是頂著眾人的目光,他還是不得不往下說下去:“小人是這兒的小二,這位韓大爺先前從下麵上來找小人進去拿酒吃,小人見他在這兒像是等著什麼人,就趕緊進去拿了一壺酒來給他。
“哪知道酒拿來了之後,韓大爺喝下去沒多久就這樣了……”說著說著,他自己也覺得是在劫難逃了,癱倒在地哀求道:“小人當真什麼都不曉得啊,那酒也是小人直接從裡邊拿出來的,有許多人都能看到。
“小人哪裡想得到,這韓大爺喝了酒,便成了這樣。這不關小人的事,求知縣明察秋毫,求知縣明察秋毫——”
“哼!先將他拿下去,押後審問。仵作可查出了什麼來?”
“啟稟知縣,韓班頭他,確實中毒而亡,隻是這毒是不是在這酒中,尚不知曉。還需要帶回去再行檢驗……”
“哦?”俞知縣看了眼旁邊灌了酒後依然活蹦亂跳的狗子,眸光一閃,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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