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一回來,將餘晨哄睡之後,甘虹又將李勇拖進了房間關上門,劈頭蓋臉就說道:“餘歡水,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要特意把我支開了,什麼你爸找你要錢的事情,都是借口是吧,你一早就計劃好了,怕我發現你這段時間的舉動,所以騙我出去……”李勇心裡好笑,這女人還真能腦補,但她既然這麼想,他也隨便她,聳聳肩道:“你愛這麼想就這麼想吧……”甘虹高漲的情緒卻好像一下子衝擊到了棉花上,隻感覺一陣無力,沉默一會兒,才又問道:“孩子要跟我,其他的……”說到這裡,她猶豫了一下,但想到將孩子要過來,她總得有地方給他住,有錢養著他。
所以馬上又狠起心說道:“房子一人一半,但是之後的房貸你負責,車子歸我,剩下的我可以都不要……”李勇突然嗤笑一聲,搖搖頭道:“甘虹啊甘虹,你是不是覺得吃定我了,這麼異想天開的?彆的不說,孩子憑什麼跟著你,就憑你每個月那點工資,還是憑你外麵給他找了個野爹?”甘虹臉色頓時大變,其實她沒法說的是,之前她讓前男友堵門了,差點被餘晨發現。
然後跟他半真半假說了家裡的情況,那邊自然是支持她要跟李勇離婚的,但她心裡麵始終紮根刺,就是覺得李勇可能會拿這個事情做文章。
所以這次趁著有這麼一個好的理由,她才趁勢就提出離婚。雖然這段時間李勇也給她帶來了不少快樂的時候,甚至一度讓她對於兩人關係的存續有所猶豫。
但最終還是前男友那邊在感情上對她更有吸引力,而這次李勇毫不猶豫對她父親和弟弟下手,也讓她感到有些寒心,成為壓到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沒想到這時候又讓李勇舊事重提起來,而且他似乎也覺得撕破臉皮,不需要再顧及什麼麵子了,所以沒像之前幾次那樣點到為止,而是繼續慢悠悠說道:“怎麼,被我說中了?
“那下一步的劇情,是不是就要等一腳把我踹了以後,你讓他搬進來,住彆人的房子,睡彆人的老婆,打彆人的孩子?既然這樣,你乾嘛還要把房子跟我一人分一半,直接都送給你好了。
“到時候再每個月把水電費賬單寄給我,讓我幫你們繳費。什麼時候興致上來了,再給我打個電話,讓他聽著我的聲音,我不說話,你還得來一句:‘老公你說句話啊,你不說他就不動了……’……”甘虹是個死要麵子的女人,不然她也不會在出軌邊緣一直徘回,始終沒有下定決心跟李勇徹底分開。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部分那個男人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們的關係就算沒有李勇的存在也注定見不得人的原因。
而此時讓李勇這麼一說,就好像是將她心底的傷口一下子撕裂,暴曬在太陽底下,她哪裡還能按捺得住,手一揚便要對著李勇賞一耳光。
啪!
“甘亮一定會很感激我,因為我打人不分男女,而且對你們姐弟一視同仁……”甘虹捂著臉趴在床上,回頭看著李勇,眼神中似乎還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說之前種種,她都還能說李勇是長久太壓抑之下的爆發,還能騙自己說李勇是為了她才做的一些事情,但現在李勇居然都開始對她動手了,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李勇卻冷笑一聲道:“你這樣看我做什麼,難道隻準你對我動手,不能我對你動手?”一般情況下,他當然是不打女人的,但這種對方找打的情況例外。
何況這怎麼能說他打她呢,明明是在發現自己正要受到侵害之後,做出了相應尺度的反抗,是為正當防衛。
隻能說甘虹反應太慢了,跟不上他的速度,用臉先接了他的巴掌,然後整個人就倒下去,她的巴掌也來不及碰到李勇的臉。
這是她的錯,不是李勇的錯。
“餘歡水,你到底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李勇暗暗好笑,不管是餘父,還是這甘虹都是一個樣,一看到自己不吃他們那一套,就開始打感情牌,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他隻澹澹說道:“我變成什麼樣,也都是你們逼的。你們一個個做事情從來沒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想過我的壓力。為這個家我背負了多少,房貸的壓力、每月的生活費、水電費……你自己的錢你自己夠用麼?
“光衣服、化妝品都不夠吧,所以為什麼我們攢不下一點錢來,我不去要債連車的首付都拿不出來,完全是我一個人的錯麼?如果你能幫忙包攬了家務,那也就算了,可除了接送孩子,平常打掃、煮飯也都是我自己做——彆說我沒工作的時間,之前有工作時候難道就不是這樣了?
“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因為這些事情耽誤了時間,經常上班遲到被抓都要編借口逃過去,搞得滿口謊言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也彆怪我那時候會騙你,因為都是你逼的。
“你從來不會體諒我的壓力,也不會想著幫我分擔,反倒要責怪我沒能力,沒法給你好的、體麵的生活。所以碰到前男友,就去找他投懷送抱,明明兩個人都有家庭,你們沒想過這樣會傷害彆人,傷害到兩個家庭吧?
“現在回頭來問我怎麼變成這樣,我告訴你,在我看到你們在一輛車上的那一刻,餘歡水就已經死了。這是你的選擇嘛,那我現在變成這樣你又不高興了?也對,反正我自己開心就好了,管你高不高興?”說到這裡,他似乎有些心累,覺得自己跟對方說這些做什麼,說出來就算能獲得體諒,又有什麼意義呢?
體諒不是看嘴上說兩句,或者一兩個溫柔的眼神,而是要看怎麼做的。
從來就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家庭的好處,卻從來沒做過什麼實際的行動來幫忙分擔,還要覺得自己絲毫沒錯?
不得不說,
“弱勢群體”總是有理的。眼看著甘虹說不出話來,李勇也不管她現在想什麼,坐下來緩和了一下口氣,平靜地說道:“不管怎麼樣,餘晨一定要跟著我——除非他不是我的兒子,隻要你這麼說,那我二話不說,就把他讓給你,但房子車子你就彆想了。
“如果你還想要打官司的話,那也簡單,這些事情我會找個記者,原原本本地說出去,到時候就算這些東西全部都判給你也沒關係,反正咱們要在全網出名了。看似我更能忍,還是你更能忍。”甘虹雖然沒好到哪裡去,但她有一點比某些女人還是要好的,那就是羞恥心,要不然李勇還沒法拿這個說事。
畢竟如果人家完全不在意的東西,說了也是沒用。就好像他自己,對此完全不在乎,所以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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