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呢，我不算你還的。就放在公司吧，你那邊要是有什麼忽然需要用錢的地方，就過來拿。不過這事情不要讓你媽媽知道，你自己知道就行。說是片酬還款，那就用片酬來還。好好做個演員，踏踏實實的學習，磨練自己的演技，比什麼都強，明白麼？”
“……明白了。”
這是楊蜜對這十萬塊錢的最終結論。
不給娜紮反駁的那種。
一頓飯吃完，楊蜜下午還要和沈滕見麵，所以也不多呆。
看時間差不多了，便結賬走人。
娜紮自然是跟著一起走，一路下了樓，來到了車旁邊後，楊蜜上車後來了一句：
“上車，去哪我送你。”
“啊，不用。”
娜紮趕緊搖頭：
“我自己坐地鐵就行，蜜姐您下午不是還有事情麼，我就不耽誤您了。”
“這樣啊……”
楊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姑娘，扭頭對孫婷說道：
“我去年淘汰下來的那些衣服，晚上你給她送過去。”
說完，又看向了娜紮：
“基本上都是一些品牌方合作的，還有幾套高訂禮服。都是穿過一次就放起來了。你彆嫌棄，先拿過去。我穿黑色比較多，你比我更白，黑色經典色係的衣服都很適合你。以後不管去哪，穿好的也能給你充下場麵。”
“謝謝蜜姐。”
娜紮感激的說道。
“沒事，不嫌棄就好。這個暑假，好好努力，如果可以，儘可能的往劇組那邊跑一跑……”
說到這，她頓了頓，又扭頭看向了孫婷：
“你這幾個月和她多聯係聯係，帶帶她吧。省的她跟個沒頭蒼蠅一樣自己一頭紮進這邊，在被騙的稀裡嘩啦的。”
“好的。”
孫婷點頭表示明白。
“嗯，那我們走啦……娜紮。”
“蜜姐您說。”
“保護好自己，知道麼？這圈子，是個名利場。有些人呢，不管是星探也好，還是你認識了什麼這個導演，那個製片人也罷。總有些人喜歡給你提供一個看似一步登天的渠道，但這些渠道後麵，往往就是墮落的深淵。好姑娘到了那裡麵，也容易被侵染成彆人再也不認識的模樣。所以……”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時時刻刻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很重要，更彆提……你是見過一些市麵的，也應該明白，在真正的決策者手裡，合作夥伴與籌碼的區彆。這一段時間，多跟你婷婷姐聯係一下，彆誤入歧途，不然……”
說到這，她的語氣稍微加重了一些，變得意味深長：
“我怕你還我的錢臟。”
說完，她輕笑了一聲：
“好啦，就說這麼多，你快去忙吧，我也走了。”
於是，在娜紮的禮貌鞠躬中，商務車車門關閉，緩緩駛離了車位。
而一直等車子走遠，娜紮才從兜裡掏出了口罩戴在了臉上。
眼裡全是感激的模樣。
她雖然很年輕……但不是什麼愣頭青。
在美空也好，或者跟著許導出入過那些場合也罷，都讓她積攢了足夠多的閱曆。
這話要是放到一個普通女孩這，可能會有一些逆反心理。
你也就是紅，你才能對我說教……
但娜紮不敢。
蜜姐和許哥是爸爸的救命恩人不提，今天蜜姐這一番話，她知道……
每一個字都不會錯。
因為籌碼與合作夥伴的區彆，她真的很清楚很清楚。
彆的不提，於証的待遇和許哥的待遇就可以看出來了。
想到這，她默默把蜜姐的話記在了心裡，看了下時間後快步離開了。
商務車內。
吃飽喝足的小少婦躺在椅子上假寐。
但嘴裡卻沒閒著：
“先拿她試試手吧，學著怎麼做一個好的經紀人。”
“……啊？”
孫婷一愣。
“我沒想做經紀人呀，姐。”
“你還沒想結婚呢！今年都多大了？”
楊蜜嗤笑了一聲：
“我可是聽說，那男孩幾次都說讓你去見見他父母，怎麼的？你拒絕什麼？”
“……”
孫婷嘴角一抽……
“嬌嬌和您說的？……我非把她嘴縫上不可！”
“行啦，和她有啥關係？你倆這都處了兩年了吧？有譜沒？”
“……”
聽到這話，孫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有譜肯定是有譜，但他老催我……我不想結婚那麼早。結婚，生孩子，幾年的時間就沒了……”
“乾嘛？怕我不要你呀。”
楊蜜哭笑不得：
“我也沒打算讓你當一輩子助理……不然乾嘛讓你負責助理培訓這一塊？可公司吸收的藝人是有限的，等你這些徒弟成型了，你的事業規劃就得重新定製。所以我想了想，覺得經紀人最適合你。這小姑娘有個最大的優點，知道是什麼嗎？”
“知道，聽話。”
“對，她很聽話。所以你多帶帶她。”
“那您的意思是……想把她招到公司裡？”
“那到不至於。她才大一，明顯沒譜的事情，我那麼急做什麼？咱們找的是演員，不是給彆人當保姆。可你說現在曾姐這邊在負責公司的經紀人方麵工作，你們太熟，我讓你到她那，你不見得能走出自己的路子。所以，給你找個聽話的小姑娘。你呢，先感受感受，要是覺得喜歡這方麵，那就趕緊結婚，接著為這方麵做鋪墊。如果不喜歡經紀人的工作，那我看在給你規劃。總不能助理做一輩子呀，是不是？”
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語聽的孫婷鼻子都有些酸……
“我要不跟您身邊，找其他人指不定還得磨合多少年呢……”
“總能磨合出來。先試試唄，你這麼多年手裡也有自己的一套人脈關係網，自己試著經營一下，明白了麼？”
“……好的，我知道了。”
孫婷用力的點點頭。
……
和沈滕見麵之前，楊蜜還特地在辦公室的休息間裡洗了個澡。
不然一股羊膻味見人肯定不合適。
三點，曾佳帶著沈滕和《開心麻花》的兩個創始人餘凱、張辰一起走了進來。
這裡麵的關係是這樣的。
嚴格意義上來講，沈滕是餘凱、張辰的員工。
而今天之所以沈滕會在，也是因為是他作為曾佳與餘凱、張辰倆人的中間人，起到了牽線搭橋的作用。
和曾佳的道理差不多。
三百萬收購了《開心麻花》百分之45的股份之後，其他的事情一直是曾佳來負責，楊蜜就沒操心過。
但這會兒暫時脫離了《一代宗師》的劇組，她作為老板，高低都得和《開心麻花》的團隊見上一麵，聊一聊。
不過能聊的內容卻是很有限。
雙方所有的合作都在投資的時候談好了，比如開心麻花裡的演員演戲扶持合約，或者是雙唯這邊的新人下放到舞台劇裡的合作合約等等。
今天來更像是兩邊熟識一下，熱絡熱絡關係。
聊了能有一個鐘頭，四點出頭的時候，沈滕他們便禮貌告辭了。
而等人走了之後，已經忙碌了一天的楊蜜也準備離開。
《開心麻花》的事情具體還是曾佳負責，她不怎麼操心。甚至劇場盈利還是虧損都無所謂，隻要等新人過來，他們能接收去磨練就可以了。
四點多，累了一天的她一身疲憊的回到了大湖公館。
一看飯盆回來了，倆孩子立刻就往媽媽身上拱。
又蹭了媽媽一身狗毛。
楊蜜也懶得管了，往床上一躺，這倆孩子愛咋咋地吧。
她現在就想休息一會兒。
而孫婷那邊則在衣帽間裡開始收拾衣服。
楊蜜每年都要淘汰下來好多衣服。
尤其是禮服，各種活動的禮服都是一次性的，又死貴死貴的。
剛開始不管是孫婷還是張嬌、琪琪都挺開心的，畢竟一套禮服就是大幾萬的價格。
可後來她們也發現了……是真穿不上。
啥場合穿？
正式場合。
可問題是誰天天有那麼多正式場合？更何況有的衣服造型雖然不說太誇張，可普通人也是真的穿不出去。
你見誰大街上穿個露背裝？
所以明知道很貴，但發現實在沒地方穿後，包括孫婷在內，其實也都該處理的給處理了，賣給了二手禮服回收的店鋪。
價格通常是售價的三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
他們收過來租給那些買不起高定，或者沒啥名氣的小明星，以及一些需要出席某種場合的人。
是一筆不錯的外快。
畢竟蜜姐這高訂少則三五萬，貴則大幾萬，屬於二手回收裡的稀缺資源。
特彆受那些虛榮心爆棚或者想靠一件好衣服，博得更多關注的女孩子歡迎。
根本不愁租。
楊蜜也無所謂，給出去的衣服就是給了，怎麼處理是彆人的事情。
不然家裡的衣帽間也放不下。
而把衣服都打包好了之後，孫婷和楊蜜打了個招呼：
“姐，我收拾好了。您要看看麼？”
“不看了，你直接走就行，我得睡一會兒。”
“好的。”
拖著箱子，孫婷一路離開了大湖公館，接著撥通了娜紮的電話。
約定了見麵地點，她和程虎直接往公司走。
到了公司後，孫婷又換回了自己的那輛小寶馬，在晚高峰已經開始的車水馬龍中一路往約定地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