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容心平氣和的繡了一陣子手帕,見手帕上的牡丹已經成型,就放下花繃子,對一直在看書的雲初道:“時間差不多了吧?”
雲初放下書本道:“李思跟雲瑾他們商量需要一點時間,再找太子拿主意也需要一點時間,太子去找陛下更需要一些時間,所以,還有些早。”
虞修容道:“妾身直接打上門,把事情擺到明處,會不會對春嬤嬤有什麼傷害?”
雲初搖頭道:“陛下這些年以來,最期盼的事情就是看我出醜,我要是總不出錯,這種期盼最終會變成忌憚,現在,終於有一個能讓他開懷大笑的事情,不論是對我,還是對春嬤嬤都是有很大好處的。”
虞修容瞅著雲初道:“妾身一直想不明白,這件事有什麼可笑的,春嬤嬤說是年紀大了,卻從未經曆男女之事,對這種事,她自然是好奇的。
平日裡來咱們家的次數又多,對夫君暗生情愫也是理所當然,一個小女子仰慕一個男子,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有什麼可笑的呢?”
雲初狐疑的瞅著虞修容道:“春嬤嬤這件事你雲淡風輕的,那個舞姬的事情你為何揪住不放的說了足足十年?”
虞修容回頭衝著雲初嫵媚的笑了一下道:“那個舞姬,夫君勾勾手指她就會撲上來,春嬤嬤是不同的,人家隻是在心裡想想,做不出彆的事情來。
再說了,我的夫君是彆人夢裡的檀郎,可望而不可即,可憐的……妾身卻能與夫君同榻而眠,觸手可及,自然會大度一些。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再等下去看熱鬨的人就更多了。”
雲初看著虞修容換上了一身打馬球時候才穿的勁裝,頭發也挽成男子的發髻,上麵用卡子跟短簪子箍的結結實實的,這才提著一根棒球棍子,就往外走。走到門口轉頭對雲初道:“李思回來了,讓她給我等著,這一次不狠狠收拾一次,她就改不了偷聽的壞毛病。”
雲初攤攤手道:“這一次分明是你算計的。”
“她要是沒有這個壞毛病,我就沒辦法算計她。”
眼看著虞修容帶著崔氏,崔瑤三人怒氣衝衝地直奔中軍,雲初就對躲在自家帳篷口偷看的溫柔跟狄仁傑全家道:“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溫柔,狄仁傑兩人衝著雲初挑挑大拇指,他們的老婆卻一人給了雲初一個很大的白眼,就回到帳篷裡去了。
在大唐,婦人們若是乾彆的事情自然是理不直氣不壯,可是,說到男女之事上,她們是真的敢把事情弄大,即便是弄到禦前都絲毫不怵。
遙想當年,房玄齡老婆因為太宗皇帝賞賜美女給她丈夫的事情,竟然能闖進大殿,當著皇帝的麵將號稱是毒藥的黑醋一口喝乾,委實強悍的不行。
讓一向一言九鼎的太宗皇帝不得不收回賞賜美女給房玄齡的旨意。
再就是尉遲老黑的兩個老婆,持刀守衛內宅大門,不允許皇帝送來的美人進內宅,也是直麵皇帝威權的舉動,同樣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更不要說唐儉老婆一刀砍下唐儉從西域弄來的胡姬的腦袋,提著血淋淋的人頭招搖過市去官府投案自首的往事了。
就是有這麼多的前輩婦人們的努力,才給了虞修容提著棒子闖皇帝中軍,毆打勾引彆人夫君的賤婢的機會。
此時,武媚正看著太平在地上搖搖晃晃的走路呢。
聽了李弘的訴說之後,她就看向身邊麵如土色的春嬤嬤道:“到底是動了心了?”
春嬤嬤立刻跪地道:“奴婢隻是見君侯辛勞,就送了一些牛肉乾給他。”
武媚道:“沒有送彆的?”
春嬤嬤將頭杵在地上低聲道:“還有一個荷包。”
武媚皺眉道:“你的針線也能拿去送人,還送給自己的情郎?”
春嬤嬤連忙道:“不是情郎,就是覺得君侯是一個好人。”
“哈——”武媚仰天笑了一聲,馬上拉下臉道:“還真是飽暖思淫欲,早年間看你年紀大,曾經問過你婚配事,你是怎麼說的?
說什麼要陪伴本宮一輩子,現在,怎麼就改了?”
春嬤嬤道:“奴婢不敢了。”
武媚見春嬤嬤被嚇壞了,就放緩了語氣道:“你倒是一個會挑的,不過,也就是會挑而已,彆想著本宮會把你賜給雲初的好事了,這不可能。”
春嬤嬤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地板上,很快就彙聚成了一汪潭水。
武媚歎息一聲道:“換一個人,本宮說不得就會成全你,雲初不成,他與本宮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嫁過去了,在虞修容手下,也是一個受罪的命。
再者說了,本宮手底下的大宮女,如何能給他人做妾,即便是平妻也不成。”
說著話,就挑起春嬤嬤的鵝蛋臉仔細端詳一陣子道:“就憑你在本宮身邊伺候十八年的恩情,就算是婚配國公也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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