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太子應該很好對付
朱瀚和朱元璋聊的都是海外的事,至於朱標如何處理那些在國內搞土地兼並的勳貴,倆人是一點都沒提。
他們兩個也是心大,說交給朱標就交給朱標。
在朱標主動向他們彙報之前,兩人是一句話都不問。
朱標自己也知道,朱元璋和朱瀚這次交給他的任務意義重大,所以沒有輕易下手,而是依舊雲淡風輕,該處理政務就處理政務,該去政務堂找李善長就去找李善長,甚至在休閒的時候,還能帶著太子妃去郊外遊玩一圈,似乎沒把處理土地兼並的事放在心上。
唐勝宗等一眾勳貴,一開始還有些提心吊膽,可看到朱標沒有推動這件事,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了下來,紛紛揚言:太子不過是走個過場,他不敢,也沒有資格處理跟著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勳貴。
說的好像真的一樣。
朱標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沒有麵對勳貴的勇氣,那朱元璋就白培養他這麼多年。
現在的朱標在乾什麼?
他在等!
等搜集證據!
……
這天,趙庸像往常一樣,來到東宮幫助朱標處理政務。
朱標也像平時一樣,有問題就問,然後拿出處理意見和辦法。
忙了一天,趙庸把今天處理的政務分門彆類的放好,然後向朱標請辭:“殿下,時辰不早了,臣先回去了。”
再晚,皇宮就要關門了,到時候他出不去,少不了麻煩。
所以趙庸在離開的時候,通常都會在皇宮關門之前,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以往的時候,朱標如果在處理政務,就會回應一聲讓趙庸離開,但這次不同,在趙庸說自己要離開的時候,朱標卻直接出言阻止:“南雄侯,稍安勿躁。”
“嗯?”
趙庸剛想轉身離開,聽到朱標的話卻猛然頓住。
按照慣例,朱標現在都會讓趙庸離開,可突然把他叫住,趙庸還有些不習慣,轉過身看著朱標:“殿下,還有什麼事情麼?”
“你先等等。”
朱標低下頭繼續處理公務,趙庸站在旁邊,站立不安。
等朱標批改完手中的奏折,這才放下筆,抬起頭看向趙庸,看到趙庸站立不安的樣子,笑著說道:“怎麼了南雄侯,讓你留下你還緊張嗎?”
“沒、沒有。”
趙庸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解釋道:“殿下,天色已經不早了,皇宮的門按時關閉,我擔心在關門前沒有離開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沒什麼好麻煩的,到時候我讓人送你出去就是。”朱標坐在椅子上,看著趙庸上下打量,看得趙庸心裡麻爪,趙庸心裡有鬼,對朱標道:“殿下,您有什麼事直接安排臣就好,臣一定為您辦好。”
朱標沒有回答趙庸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南雄侯,過去這麼久了,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麼?”
趙庸心裡一咯噔,想到心中的齷齪,頓時緊張起來,但他還是習慣性的認為朱標不過是個小孩子,他就算想對付自己,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再想想跟隨朱標的這些年,朱標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性格,也沒見他紅過臉,這樣的太子應該很好對付。
趙庸心中頓時安穩不少,躬身對朱標說道:“還請太子殿下明示。”
明示?
朱標看著躬身麵向自己的趙庸,心中冷笑不已。
他看上去對自己恭恭敬敬,實際上對自己一點都沒有尊重,既然趙庸是這個態度,那朱標認為他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啊。
“南雄侯,我記得你是廬州人吧?後來跟隨大哥趙亨駐守巢湖,等我父親打到巢湖,你就投靠了我父親,然後追隨著父親南征北戰,大明建國後,你被封為南雄侯。”
朱標把趙庸的曆史說了一遍,趙庸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低頭恭順的聽著朱標的話:“後來,你回到了廬州,最近我在應天,聽到了一個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請南雄侯為我解惑。”
趙庸也知道最近應天府流傳著的關於他的消息,但趙庸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擔心,站在原地一聲不吭,等待著朱標繼續說下去。
“南雄侯,廬州的那位叫張弛的人,是你小舅子媳婦家的人是吧?”
朱標看著趙庸,“我聽說,他在廬州購置了不少田畝,並且說是為你在做事?是不是這樣?”
“張弛是誰?臣不認識。”
趙庸沒有承認,而是再次躬身對朱標說道:“還請殿下明察。”
明察?
朱標暗自搖頭,趙庸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我不需要明察,我隻需要知道事實,南雄侯,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張弛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
之前已經選擇不承認,現在趙庸更不會改口。
咬死不承認,就不怕朱標能拿自己怎麼樣。
再說那個叫張弛的,死了就死了,趙庸一點都不心疼。
朱標看著趙庸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而輕鬆起來:“不愧是和我父親一起征戰天下的文武雙全的猛將,不過……如果南雄侯的小舅子和張弛也能像你一樣,那就好多了的。”
“……”
趙庸臉色猛地一變,難看極了啊。
他沒想到,朱標竟然繞過他直接動手,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來人。”
朱標話音落下,門外的宮中禁衛便走進來,朱標看著趙庸:“送南雄侯去見他小舅子和張弛,他們老鄉好久不見,是應該好好聊聊了,也讓咱們的南雄侯好好想清楚,是有人陽奉陰違,還是有人授意為之!”
趙庸抬頭看向朱標,他突然發現,自己從朱標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一麵。
以前的朱標,溫文爾雅,在趙庸心中他就是個謙謙君子,可現在趙庸卻發現,現在的朱標和他認知中的朱標,完全就是兩個人。
朱標的眼睛中,多了一分他從沒見過的東西。
這種神色,是他在朱瀚眼睛裡、朱元璋眼睛裡看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