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仁挑著眼角,對於禮部尚書的話十分不屑“事情都到了現在,你還相信王棟那個家夥的話?”
“我看這個家夥,也就隻有嘴巴厲害罷了。”
“之前我們相信了他的鬼話,竟然讓他安排人去刺殺英王。”
“結果如何?牛皮吹的震天響,連英王的一點皮毛都沒有傷到。
“反而連累的咱們,要跟他一起倒黴。”
看得出來,李懷仁現在對王棟恨的是不行不行的。
禮部尚書擺了擺手,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他這件事做的雖然不算成功,但是對我們的影響不大。”
李懷仁伸出手,在吏部尚書麵前晃了晃“影響不大?您這腦子沒燒糊塗吧?”
“這可是刺殺王爺,咱們這些人可不知道能不能過了這一關,這也算影響不大?”
禮部尚書不急不緩的說道“其實王棟有些話,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英王殿下,是個守規矩的人。”
“刺殺這件事,他雖然知道是我們做的,但是他並沒有證據。”
“至始至終,出麵的隻有大理寺卿王棟。我們這些人,可從來都沒有參與過。”
李懷仁聞言一震,整個人都仿佛被雷電擊中一般,全身上下都是一陣酥麻。
原本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興奮務必得道“這麼說的話,英王殿下不會把我們怎麼樣?”
禮部尚書自信一笑“至少,他不能把行刺謀反這些罪名,栽贓給我們。”
李懷仁這次徹底明白了。
看他那興奮莫名的模樣,禮部尚書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也彆高興的太早。”
“英王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他肯定知道是我們做的。”
“如果英王不想直接翻臉,打破自己製定的規矩,那麼英王肯定不會輕饒了我們。”
李懷仁對此不以為意“我還當是什麼事呢。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根本無所謂。不管英王想要什麼,直接給他就是。”
作為世家子弟,李懷仁有這個底氣。
從禮部尚書的口中,知道朱瀚不會胡來之後,李懷仁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直接回了自己的衙門。
隻是,李懷仁並沒有看到,在他離開之後,禮部尚書又一次回到了吏部衙門。
吏部尚書還在低著頭批閱文書。察覺到有人進來,頭也不抬的道“走了?”
禮部尚書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有些遲疑道“大人……”
話隻開了個頭,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吏部尚書卻仿佛已經知道了他想說什麼,手中毛筆不停,繼續批閱著文件“一個人死,總好過所有人跟著一起死。”
“總要有人,去承受王爺的怒火。”
禮部尚書猶豫了一下,歎道“我隻是覺得,李懷仁一個人,不一定能夠承受住王爺的怒火。”
對於他的擔心,吏部尚書隻是微微一笑“這裡可不是什麼不起眼的小城,而是燕京。”
“姑且不說,英王他們還想要把燕京,當成未來的都城來建造。光是這裡的人口,管理起來,就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英王殿下大搞株連,燕京最起碼十年內安穩不下來。他們總不能,把這種不穩定的城市,當成是國都吧?”
“你彆覺得英王年輕,就把他當成是一個衝動易怒的人。”
“彆忘了,他可是跟隨當今陛下,一起推翻蒙元,建立著巍巍大明的人。”
“他肯定明白,什麼時候可以不死不休,什麼時候應該妥協。”
“我斷定,英王殿下這一次,絕對不會株連太廣。”
“為了朝廷的大局,他會忍下這口氣的。”
看著侃侃而談的吏部尚書,禮部尚書的心情有些複雜。
一方麵,他覺得吏部尚書說的有一些道理。就連他也覺得,英王殿下肯定會適可而止。
否則的話,燕京六部尚書一掃而空。
六部之中,真正牽扯到刺殺事件的人雖然不多。可那些這些人,跟他們這些參與刺殺的人,全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真要動手的話……拔出蘿卜帶出泥,那可不是能輕易停手的。
如果一下子把燕京六部的官員一掃而空,那誰來治理燕京?
這件事看起來,隻是燕京一城的事,實際上卻關係到整個北方。
英王殿下可不是那種為了一己私欲,而毀了整個朝堂北方基業的人。
可是……不管禮部尚書想出了多少條理由,他的心中終究還是沒底。
因為他們這次的對手不是普通人,而是英王殿下。
跟當今天子,一起創立了大明的英王殿下。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此時,一個吏部侍郎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大喊著。
吏部尚書不悅的沉下臉訓斥道“慌慌張張的成什麼體統?我以前怎麼跟你們說的?我們的吏部的官員,一定要莊重,每逢大事有靜氣。”
“如果連我們都亂起來了,那麼朝廷的其它官員怎麼辦?”
“你們要時刻幾記住,我們是吏部天官,是朝堂的中流砥柱,明白了沒有?”
衝進來的吏部侍郎,被訓的跟三孫子似的,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也不敢打斷吏部尚書的話,隻能老老實實的,待在那裡挨訓。
吏部尚書正說的口沫橫飛,卻突然聽到院子外麵,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以及各種各樣的嗬斥聲驚叫聲,怒罵聲。
剛還說要注意官威,結果整個吏部都亂了起來。
這跟當麵打吏部尚書的這有什麼區彆?
如果隻有吏部的人也就罷了。
偏偏這裡還有一個禮部尚書,這就更讓吏部尚書下不來台。
他兩眼赤紅,暴怒大吼“外麵是怎麼回事?這是把吏部當成菜市場了?”
被訓斥的吏部侍郎苦著臉“回大人,應該是黑騎軍那些人衝進來了,剛才他們的人就把咱們吏部整個包圍了。”
“你說什麼?”吏部尚書那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模樣再也裝不下去了。
臉色煞白,渾身都在顫抖“這麼重要的事,剛才為什麼不說?”
報信的那位侍郎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可不能怪他,他倒是想說,可尚書大人根本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啊。
吏部尚書的質問聲音才剛剛落下,房間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