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個屁呀!
朱瀚真想指著鼻子,狠狠的噴這家夥一頓。
特麼的腦子被驢給踢了吧。
他之所以能夠領到救濟糧,隻不過是因為大同府這邊的糧食壓力太大,出汗不得不再次提高糧價。
屬於那些糧商們,儘可能的將糧食運送到大同府。
而朱瀚也明白,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
尤其是關係到糧食這種關鍵性的東西,提升一點兒價格都會影響到無數人。
所以為了將糧食漲價的影響降到最低,朱瀚自然會將一些,有可能會受到糧價影響的百姓,重新納入到保障當中來。
而眼前這個家夥,明顯就是這條政令的受益者。
做好事的明明是朝廷,是他這個英王。
結果呢?
這個功勞卻被重雲子這個江湖騙子給奪去了。
朱瀚正要說話,遠處劉申宏帶著張豐年匆匆而來。
老遠看到朱瀚,張豐年下意識的就想上前行禮:“王……”
結果才開口,就被劉申宏輕輕錘了一拳。
張豐年畢竟一直在商場打拚,這點兒反應能力還是有的。
馬上就意識到,在這種地方不能叫破朱瀚的身份。
於是連忙改口道:“王先生許久不見,您的身體看起來還是那麼健朗。”
反應還算不錯,明明是個聰明人,卻被重雲子這個大騙子給忽悠了。
朱瀚上下打量了張豐年幾眼,卻發現這家夥的氣色看起來似乎相當不錯。
滿麵紅光的,完全不像錦衣衛上報給他所說的那般茶飯不思的。
仔細想來,好像還真多虧了重雲子這個老騙子。
畢竟張豐年所擔憂的,也是自己現在的實力提升過快,擔心自己守不住現在所擁有的產業。
而重雲子做的那些事情,在朱瀚看來固然就隻是一場魔術表演。
可對張豐年來說,那還真就是拔除了附身在他身上的惡魔,把他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心中沒有了擔憂,整個人的精氣神自然就跟之前不一樣了。
看到他的樣子。
朱瀚好像還真有點兒明白了,為什麼前世某馬之類的大商人,也會被一個江湖騙子給忽悠的找不著北了。
也許他們並不一定不知道,大騙子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隻不過處在他們的位置,需要一些心理安慰罷了。
如果這家夥就隻是個普通的江湖騙子,而且也不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候站出來招搖撞騙。
朱瀚說不定還真就,不會對重雲子出手了。
畢竟時代擺在這裡,有些東西也是無法避免的。
隻要他沒有造成特彆嚴重的破壞,也隻不過是這個時代的產物之一罷了。
但是這個重雲子挑的時候實在是太好了,現在的大同府內憂外患,本就是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的火藥桶。
再把重雲子這個家夥放在大同府,天知道會不會演變成無法控製的局麵。
畢竟根據錦衣衛的調查,這位重雲子道長,跟白蓮教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啊。
之前跟朱瀚搭話的那個男子,在張豐年抵達之後,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朱瀚當然也沒興趣關注一個普通人,壓低聲音問劉申宏道:“都安排好了嗎?”
劉申宏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回王爺都已經安排好了,保證隱秘不會讓任何人看出端倪來。”
隨即又遲疑著說道:“可是王爺,這麼做是不是太危險了?萬一……”
朱瀚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那些人又不是三頭六臂,就是想要對本王出手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得手的。”
“其實本王倒是希望,他們今天能夠出手,這樣的話咱們可是能省不少事兒。”
“可惜呀……”
張豐年聽的是一頭霧水,英王殿下跟這位大人所說的話,每一句他都能夠聽得懂。
可是當這些話連在一起之後,張豐年卻發現自己完全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
不過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張豐年深深知道一件事兒。
有些話自己如果能夠知道,必然就能夠通過各渠道獲得。
如果不該自己知道的,那就說明自己所能夠接觸到的東西,跟對方所談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產物。
這種時候,不知道,說不定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兒。
畢竟眼前這人可是英王朱瀚殿下呀,天知道他談的事情是不是關係到國家大事?
萬一要是被他這個外人給聽到了,以朱瀚的身份地位,想要解決他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所以張豐年明智的選擇了閉嘴,一句話都沒有多問。
朱瀚的眼中閃過一抹欣賞之色,隨即又有些遺憾。
隻能說,人無完人吧。
張豐年這個小子的確相當懂得人情世故,而且也十分有分寸。
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明明在短時間內,就從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商人,變成了富甲一方的豪商。
換成彆人的話,說不定早就飄到天上去了。
可這家夥卻還很清醒,從來沒有聽說過,因為最近變得有錢了,就開始揮霍無度,肆意妄為。
這也是朱瀚看中張豐年的原因之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是如果連個人那點兒私欲都無法控製住,那也成不了什麼大事兒。
所以這次朱瀚才專門兒過來,就是為了拉這個張豐年一把。
當然倒不是說他對張豐年有多關心,最關鍵的還是為了自己的布局。
最起碼能多一個牽製沈萬三他們的人,絕對可以讓自己省不少心。
給旁邊負責保護的錦衣衛使了個眼色,那些人不動聲色的擠開人群,給朱瀚等人悄無聲息的擠開了一條道路。
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排隊這一說。
基本都是大家憑自己的本事,看誰的力量大,能夠擠上去的。
現場的人數太多,基本上就是一個人擠人的狀態。
所以這種情況倒是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力。
他們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重雲子的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