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寒首先端起來,道:「咱們走到這一步,可說是—天作之合。但不管是老天捉弄,還是天作之合,畢竟是走到這一步了。人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我們也沒有。」
「在自己家,就要有自己家的規矩。」
「方徹你是男人,就是一家之主。」
「我和雲煙必須珍惜在這裡麵的時光。」
雁北寒輕輕歎息一聲,道:「因為,從這裡出去了,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哪怕是隻有咱們三人在一起,在外麵,也是雁大人畢大人和夜魔。」
說到這裡。
畢雲煙也是輕輕歎息。
雁北寒這句話說的一點沒錯。
出去了就必須要注意。外麵—天地雖然廣闊,但是可供三人完全放開一切的場地,卻是一個也沒有。
無數強者神念,縱橫交織,
雁北寒有雁北寒的形影不離的護道人,而自己也有自己的護道人。
單獨相聚一家團圓,純屬做夢。
「這裡便等於是家裡。」
雁北寒看著方徹道:「我知道雲煙對你說了什麼,但是方總,這件事—咱們自家人說話,雲煙被你那樣了,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嫁彆人了。所以,這個責,你還真得負。”
畢雲煙抬起眼睛,盈盈看來。
在這種時候,方徹還能說什麼,心中一歎,點頭。
「但是我也把話說在前麵,我其實挺不舒服的。」
雁北寒歎口氣,雙手舉起酒杯,微微躬身,敬了方徹一杯酒,她等著方徹喝乾了,自己才舉杯一飲而儘。
畢雲煙也趕緊喝了。
「我挺不舒服的是———分明是我自己的男人,卻讓這丫頭插了一杠子。」”
雁北寒低頭,沉聲道:「這話,今天我說一次,以後我就不會再說了。還請方總和雲煙,見諒。」
兩人沉默點頭。
「我在陰陽界出來之後,就很後悔。若是在那裡麵,我就挑明你身份,豈不是咱們能在裡麵更加快樂一些?更加的隨意一些?」
「但是從陰陽界出來之後,後悔也就晚了。」
「所以我這次,帶進來了一千桌酒席,帶進來了所有需要的東西,就是想著,在這裡麵,能夠再遇到你。然後.—.—”
雁北寒輕輕歎息一聲,道:「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那星辰果實,雲煙還是吃了。但是事到如今,我雁北寒也隻能認。我組的隊,我選的人,我提出來的星辰果實帶不回去,當場吃掉。」
「所以——.」
雁北寒美眸看著畢雲煙:「雲煙你不要怪我。我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最大的委屈,卻是你。」
畢雲煙紅著臉道:「我沒有怪你。其實——這就是我夢想中的生活了,
我·—我以後也一定會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小寒你不舒服,畢竟是你男人,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如果我非要說我退出,那也太矯情。而且也會在彼此心裡都留個疙瘩。所以我,認命。」
畢雲煙也是掏著心窩子說道:「不僅認命,而且,也是非常幸福的認命。或許方總,他———和我相處時間短,什麼情愛,或許還談不上,但是,他畢竟是這個人世間,我活了這麼大,唯一欣賞和喜歡的一個男人!」
「所以.—我我敬方總和雁——·雁——寒——.姐.一杯。」
畢雲煙雙手舉起酒杯,彎腰,低頭敬酒,輕聲道:「往後餘生,請多關照。
雁北寒沉著臉點頭。
一口抽乾杯中酒。
方徹一邊喝酒,一邊心中感歎。
今天真是··.真正是見識了大家族女兒家的風采。
彆看雁北寒和畢雲煙一強一弱,清楚明白。
但是其中表現的聰明智慧,人心揣摩,方徹感覺自己需要好好的動腦筋才能想明白。
隻是畢雲煙一句‘退出太矯情,會彼此心裡留個疙瘩’這一句話。
就已經是高明至極。
兩女這番話,實際上是考慮了外麵的家族形勢,兩女各自在各自家庭的地位衡量,兩女之間多年情誼,彼此在教派中的地位前途,然後還有對未來的考量;
如何能夠讓關係更近一步,彼此的妥協與進攻。
留個疙瘩,這四個字,既可以說是雁北寒現在心中的疙瘩,也可以說是畢雲煙心中的疙瘩。
從這句話說出之後,都不存在。
至於最後一杯酒,則是畢雲煙用自己的姿態表明:我永遠都小。
往後餘生,請多關照。
這一桌酒席,看似很突兀,很突然地就宣布了,但卻乃是雁北寒強勢的定下來家庭地位。
快刀斬亂麻。
但是這家庭地位問題,方徹現在依然實在是不敢逾越:什麼實質性進展都沒有,你想要有啥地位?
彆看三人在一起的時候,上下分明。
但是你方徹和這兩個女人的任何一個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試試?說不樂意就把你掀翻在地,那是沒跑。
誰讓你修為弱?
方徹自認是個聰明人,但是這一場所謂‘家宴」的刀光劍影心機計算,依然感覺有些算不過來。
因為這兩個女人沒有說出來的話之中,包含了太多對彼此家族的考量,以及未來對其他家族的抗衡。真是包括了兩女聯手如何麵對那些血淋淋的現實!
而那些並不是方徹現在就理解清楚的事情。
但好在是,總算是向著好的一麵在發展,這讓方總也就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