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圖裡奧把一隻手放在父親肩膀上，繼而沉默。
“不過這種技術一般隻為男性高等混血種服務，因為一旦失敗，生出來的孩子就是強大的死侍，會直接撕裂母體而出，高位的女性混血種一般不會冒這種死亡的風險。”
看到蘇曉檣的舅舅和圖裡奧分彆從角落走出來，他才意識到“羅傑”應該是蘇曉檣的舅舅，也就是圖裡奧父親的名字。
或者彆人遇到木乃伊或者詐屍，他就從來沒遇到過，就算有人把僵屍或者守墓獸之類的危險玩意引來了，他也不會被追殺，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隻會死咬著原來的目標不鬆口。
所以在業內也有人給了他一個外號叫“幸運的唐”。
前幾天他還想帶著路明非和楚子航去紅燈區來著。
路明非突然想起昨天蘇茜調侃他有可能被薩爾瓦多家族當成延續血脈的希望時，說過一句話——“一般來講，這種傳承岌岌可危的家族，會從小就給自己的家族成員灌輸‘不惜一切代價延續血統’的思想。”
“四位，如果委托協議上沒寫錯的話，應該隻有一個獵人接受了我的委托，”老族長目光轉到路明非身上，“而且我都不知道，曉檣的朋友竟然也是獵人。”
“路明非兄弟？你們？”圖裡奧茫然地看著麵前的三個熟人。
但老族長並沒有生氣，臉上反而露出一絲羞愧：“其實最開始時，我和羅傑確實心動了。是圖裡奧罵醒了我們，他說他無法把一個活生生的女人視作生育工具，如果真要同意，那就讓我們兩個老東西親自上陣吧，他是不會去的。”
女傭給屋中眾人倒上茶，就被在老族長的命令下出去了。
老族長和他的兒孫都愣住。
“說得沒錯，”老族長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苦笑道，“這是我犯下的錯誤，命運卻懲罰了我的後代們。”
他一個隻在獵人網站小有名氣的菜雞混血種，何德何能敢成為秘黨精英們的“隊長”啊。
思索片刻，他朝著老族長問道：“難道說，是因為您從小給自己的孩子們灌輸類似於“不惜代價延續血統”之類的想法，所以才導致伊萊娜走上了歧途？”
見了鬼了。
路明非四人對視一眼，連楚子航眼中都能看出些微疑惑。
“但伊萊娜和我不同，或許是小時候受到來自我的影響太過深重，她不理解我的悔恨，跟我大吵了一架，指責我背叛了先祖榮光，然後離開了家族。”
“把安珀送入所羅門聖殿會的人是伊萊娜，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我。”老族長痛苦地閉上眼睛。
“也許吧，但聽伊萊娜說其他分殿行事都比較克製，嚴格遵循總殿的規則，”老族長道，“而這種技術的本意雖然是服務高位者，但也可以給血統低下的混血種進行配對。”
“等到我們再見到她時，那孩子已經加入了所羅門聖殿會，”羅傑握著拳頭道，“這不光是父親的錯，也是我的錯，在她和圖裡奧小時候，我也認同父親的理念，把家族的延續淩駕在兒女的幸福之上，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老族長繼續道：“因為那件事，我放棄了延續血統，隻希望我的後代們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就算家族的姓氏與榮光就此斷絕，我也認為這是值得的。”
這是獵人常用的話術，大家都是肮臟的成年人，他要說自己是正義使者那沒人會信，但要說想保證自己的職業信譽，那就顯得很合理了。
老族長說到這裡，突然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圖裡奧：“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這個孩子並不像如今這樣每天都往紅燈區跑，他本來是個努力又優秀的年輕人。”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老族長的手還是抖了一下，垂眸掩下眼中的震驚，他感歎道：“不愧是知名獵人羅納德·唐，之前獵人網站一直有傳言，說你其實並沒有多少實力，出名以及完成了幾個危險的大委托全靠運氣，現在看來隻是一些嫉妒者傳出的謠言罷了。”
當然，這些話不能跟自己的雇主說，運氣再好也沒有實力高強來得讓人安心。
他對那些靈異事件，哦，現在應該叫龍類事件，天生就比較有抵抗力，比如進古墓人家受幻覺陷阱影響，他就不會受影響。
路明非忍不住確認道：“您口中的這位伊萊娜，是小天女的表姐。”
“這也太拚了……”路明非不禁感慨。
“再後來，隨著年紀增大，我愈發動搖，圖裡奧和伊萊娜也漸漸長大，最後，因為某件事，我徹底後悔了以前的所作所為。”
他的兒子和孫子可都是被他送過葡萄牙特種警察部隊鍛煉過的，那可是全歐洲最專業精銳的反恐部隊之一。
“羅傑，圖裡奧，出來吧，他們……不是敵人。”老族長道。
連路明非都不禁有些驚訝。
“這種技術的本意是幫那些高位血統者尋找一個與其基因匹配的混血種，生下一個血統更高且還能保持穩定的後代，成功率雖不是百分百，但也頗為可觀，這樣就能讓強大的家族血統一代代優化。”
“我的孩子裡，隻有大兒子羅傑，還有大女兒蒂亞繼承了血統，可以點亮黃金瞳。我從小就告訴他們，我們是高貴的薩爾瓦多氏，我們的先祖曾是光榮的屠龍者，是泰法王室，你們是延續血統，複興家族的希望。當時我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堅定不移，認為為了延續家族的龍血，可以不惜一切，羅傑和蒂亞也受了我的影響。”
他刻意咬重了朋友這個詞。
“你們沒同意？”老唐好奇道，“說實話，這種做法雖然好像有點不講人權，不太道德，但我一個外人聽著都覺得蠻誘人的。”
會客室相當寬敞，七個人在裡麵都不顯擁擠。
楚子航和蘇茜走進門口沒兩步，突然站定，目光分彆落在庭院兩處不起眼的角落。
老唐有點不好意思，心說這還真不是謠言，我就是靠著運氣才走到今天的。
蘇茜……她的家庭情況比較特殊，但目前也沒有薩爾瓦多家這種需要延續血脈的煩惱。
人和人的境遇並不相同，他實在無法感同身受地理解伊萊娜的想法與選擇。
老族長：……
楚子航是超級混血種的兒子，而且就算不覺醒血統，他那堅韌專一的性格也注定了他不會是平凡人。
路明非突然一陣後怕。
也就是說小天女差點就和安珀處境互換了？
“你們為什麼當時沒想到防備伊萊娜？”他下意識地質問。
“誰會把自己的血親想得那麼壞呢？”圖裡奧輕聲道。
路明非沉默。
ps：第二章還在寫，下午更新，嚶嚶嚶~
第二章在寫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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