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你跟我多久了?”
“三年了大哥,當初我從豬仔船上下來,是您給一碗飯,我跟妹妹才能活下來”
“先去治傷,然後叫小海大何在老地方等我,今晚帶你們去做事,成了花開富貴,不成就冚家富貴,敢不敢?”
“我這條命都是大哥的,有什麼敢不敢,我這就去!”
望著阿明遠去,安柏點了根煙,扭頭看向屋內幾具屍體。
以前他隻想活著就好,現在不僅要活,還要活得好。
舊金山,唐人街。
李記茶餐廳。
周希文用叉子叉起一個肉放進嘴裡,兩側的腮幫隨著咀嚼起伏不定,升騰的熱氣將眼鏡蒙上了一層白霧,但他沒有擦,依舊以一種恒定的速度跟節奏,不緊不慢的享受著美食。
等到吃的差不多,一直守在旁邊的漢子才恭敬道:“周老板,福字頭那邊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就是疤臉陳一個心腹逃了,還殺了我們五個弟兄。”
“很能打?”
周希文從上衣口袋裡抽出餐巾,將嘴邊的油漬擦拭乾淨,“明天我要看到他的腦袋,不然你自己把腦袋給我。”
“知知道了,周老板。”
作為聯合社裡專門負責乾臟活的手套,漢子比任何人都清楚,麵前這個坐著吃東西,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究竟有多可怕了。
如果明天找不到人,自己這顆腦袋怕是真的要保不住。
“機靈點。”
將餐巾扔到手下的臉上,周希文大步離開。
他的時間很寶貴,能分出一些處理已經是非常難的了,相比那些糞坑裡的臭蟲,如何賺取更多的美刀才是真正重要的。
這是個看錢的世界,有錢就能擁有一切。
“周老板!”
早已守候在轎車旁的司機連忙打開車門,然後恭敬的彎腰站在一旁。
周希文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扔了幾張美刀在地上。
司機對此好像早已習慣,連忙雙膝跪地將手按在錢上,隨後低下頭,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幾秒鐘後,熟悉的踩踏感在後腦勺傳來,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去會館。”
“好嘞。”
夜,海風呼嘯,帶起陣陣波濤。
星月之下,沙灘上幾個人影圍著火堆聚成一團。
“大哥,那些人到處在找我們,要我看,不如先去避避風頭?”
人高馬大的青年猶豫了許久,最後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叫大何,可膽子卻小。
“避?避什麼避?去當豬仔嗎?才過幾天好日子!”
這次說話的是小海,人很乾瘦,但脾氣卻非常火爆,膽子也大,是個不要命的狂徒。
阿明看著兩人,又看了看正在抽煙的安柏,最後選擇不吭聲。
他雖然還帶著傷,但也拿得動刀,就看大哥怎麼說。
“你們今晚去把那個吃裡爬外的老家夥做了,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其餘的事情不用管。”
安柏扔掉手裡的煙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破壞秩序相當於砸鍋,但秩序之內的規矩卻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