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紅纓找到放映室,敲了敲門,聽見一聲:請進!她推門進去。
“羅叔。”莫紅纓看著放映室內的羅水生道。
“小莫?”羅水生詫異地看著她說道,“我聽他們說你剪頭了我還不信,真剪了。”
“這樣清爽。”莫紅纓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眼前的羅水生道。
現在的男人的頭發普遍都長些,厚厚的劉海蓋著額頭,再加上一個黑框眼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他的相貌還真是看不出來。
“坐,你上午沒來,是身體還沒好利索嗎?”羅水生指著方桌隊名的椅子隱晦地說道。
“多謝關心,我身體沒事。”莫紅纓聞言瑩潤的眼眸看著他說道,“我上午去了工人文化宮。”
“去哪兒乾什麼?”羅水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去進步呀!報了個函授班。”莫紅纓琉璃色的眼眸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上夜校?”羅水生聞言點點頭道,“學點兒東西也好,咱這電影院冷清的很,現在家家戶戶都喜歡看電視,咱這電影說不定啥時候就關門大吉了。”
莫紅纓聞言眼前一亮,這見地預判挺準的,確實現在消遣娛樂的方式比以前多了。
誰還看電影啊!電視劇更加的吸引人,尤其是港台那邊的電視劇,簡直是萬人空巷。
而電影,一年能放一部新電影就不錯了,天天重複的放舊電影,誰來看呀!
不光羅水生這台詞背熟了,觀眾也是倒背如流了。
“早早的有個出路也好。”羅水生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那您呢?既然預見咱這電影院日後情況不樂觀,不想想未來嗎?”莫紅纓晶瑩透徹的雙眸看著羅水生說道。
“我?”羅水生拿下眼鏡拿起中山裝的一角擦擦鏡片,又帶了上去,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我這年紀還能乾啥?除了放電影啥也不會呀!反正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怎麼著都能養活自己。”
他這麼一說,前些年的那場聲勢浩大的運動也波及了羅水生,老婆孩子跟他做了切割,帶著孩子改嫁了。
莫紅纓深邃如墨的雙眸看著暮氣沉沉的他道,“不能放電影,你可以放錄像啊!聽說這個很吃香的,放的都是港島的電影,可熱鬨了。人家不收電影票,隻收錢的,一晚上賺的,彆看隻有一兩毛,可比咱一個月的工資都高。”
“那些錄像打打殺殺的,甚至不堪入目,哪裡是藝術,比靡靡之音還令人厭惡,教壞小孩子。”羅水生聞言撇撇嘴說道。
得!人家還有一顆藝術心,莫紅纓聞言水靈的眸子轉了轉到,“你可以先看嗎?不好的不放不就得了,他們的電視劇,尤其是武俠挺好的。”
“這個?”羅水生遲疑地看著她說道,“開錄像廳也得有門路呢!而且開在路邊,這街上不太平。”接著又道,“這是條出路,等我哪天揭不開鍋了,我會想辦法的。”
話說到這裡莫紅纓還能說什麼?就是錄像廳這黑白兩道也得有人,不然經常挨敲詐。
像他們生產、生活都在廠子裡,為人處事單純的很!
莫紅纓墨玉般黑漆漆的眸子看著羅水生轉移話題道,“向陽呢?”
“去刷碗了。”羅水生關心地看著她問道,“吃了嗎?”
“我吃過飯過來的。”莫紅纓聞言眼眸溫和地看著他說道。
“你這要上夜校,家裡人不反對嗎?”羅水生擔心地看著她說道。
“反對也沒用,我意已決。”莫紅纓態度堅定地看著他說道,“誰也彆想阻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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