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奕航倒是沒有否認，看著麵前的湯頗為懷念地說道：“以前啊，她不會做飯，隻有煲湯拿得出手，所以就一直煲一直煲，而且還是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湯，西瓜皮蘋果等等各種各樣的東西都能放下去煮。
用她的話說啊，隻要食物不相克，就都可以用來煮湯，反正最後進了胃裡都是一樣的東西。”
看著沈奕航懷念的模樣，聽著他淡淡敘說著往事的模樣，喬思沐撐著自己的下巴，好奇地向他問道：“這段時間我一直有個問題，你到底有沒有丟掉以前的記憶？
你表現出來的實在太熟悉，好似什麼都沒有忘卻過，比我都要熟悉，雖然你本來也應該比我更熟悉。”
沈奕航輕笑一聲道：“你說的我也沒有辦法回答你。可以明確告訴你的是，這些事情，如果讓我強行去想，任憑我想到天荒地老我都想不出來。
但如果讓我看到類似的東西，這些記憶和對話就會自動跳出來。”
沈奕航拿起湯碗，頗為懷念地說道：“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說不清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喬思沐安靜了一會兒，說道：“因為過去的那份感情太深，記憶太深，以及刻進了骨子裡，所以，不管他們做什麼手腳，都不能篡改這部分的記憶。”
沈奕航輕笑出聲，“有道理有道理，不過，在我和爸這段時間的聊天，聽著他偶爾處於往年狀態說出的話、發生的事，我知道我過去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兒子，更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小時候讀書就不大願意在家裡待著，總喜歡跑到外麵去。
後來找到了彭子瑜之後，更是常年不著家，名義上說的是擔心沈老爺子會棒打鴛鴦，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但實際卻是他自己藏了小心思，故意不透露彭子瑜的身份，讓沈老爺子誤會她隻是一個想攀上高枝的野丫頭，才會一開始表現出來對她的不喜。
實際上，一直都是他不願意著家。
這些事情對現在的他來說斷斷續續，聽沈老爺子說的時候能想起來一些。
自己順著這些事情思考的時候也能再想起來一些，慢慢的倒是可以串聯成了比較完整的一段記憶。
到了晚上的時候，會將自己拚湊出來的記憶和已有的記憶進行對比，大概也能摸索出來記憶被篡改的規律。
篡改之後的記憶，其實大部分都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隻不過其中的主人公被篡改了而已。
根據這個記憶，沈奕航又能還原一些，再詢問一下幾個兒子，和兩位老爺子聊一聊也能確認自己修正後的記憶的正確性。
隻不過，這件事情進展的速度算不得快，還是有大片錯亂的記憶，他還不敢肆意修正，怕自己的腦子一不小心就徹底死機了。
喬思沐點了點頭說道：“嗯，從爺爺的口中也不難知道，你一直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
見喬思沐竟然就這麼直接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了，頓時一陣哭笑不得，“情商稍微高一點的人都知道一般彆人這麼說的時候，是希望得到對方的否定然後再誇一誇嗎？哪有你這麼直接的？”
喬思沐白他一眼，“你又不是玻璃心小孩子，這麼一點點事情你難道還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安慰？”
“我倒是不介意，但不能是你，那也得是小瑜瑜。”沈奕航頗為嫌棄道。
喬思沐：“…………嗬！”
這個爹不能要了。
不過，就她爸這個愛鬨騰的性格，看來也不需要怎麼多加安慰。
喬思沐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對沈奕航說道：“如果覺得自己過去那些年無論是做兒子還是做父親都不合格，那接下來就好好儘一儘職責。”
沈奕航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所以作為一個父親，我有必要好好督促自己的女兒好好休息，好好調養。”
喬思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