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海對麵自然不可能放棄對情報的追蹤。
畢竟壞是一回事,蠢是另一回事。
當時海對麵也分析出了兔子們實驗的區域百分百在西北一帶,但問題那些地方的縱深實在是遠的有些離譜......
加之這年頭的偵察衛星才剛剛誕生,拍照精度相當拉跨,而且在天上也待不了多長時間。
所以海對麵唯一能依靠的偵察手段,就隻剩下了——
u2偵察機。
說句實在話。
哪怕是站在對手的角度而言,u2也的確是一款堪稱黑科技的神機。
它誕生於1956年,由海對麵的洛克希德研發製造。
它機體瘦長,翼展驚人,全身塗裝成黑色,形似一隻黑色的大鳥。
不過備用輪子因為設計問題經常脫落,所以在起飛的時候塔台經常會說一聲機你胎沒以示提醒。
它在上個世紀60年代的時候,就能做到在15000米高空拍攝的地麵照片,都能清晰的看清報紙上的大字標題.....
出一次任務,拍下的照片可以堆滿一間房子。
哪怕在徐雲穿越的2023年。
u2偵察機依舊處於服役狀態,並且一直在推後退役時限。
當時為了能夠偵察兔子們的情況。
海對麵特意在某個敏感地點設立了一支黑貓中隊,偵察機的航程剛好能往返一趟。
於是乎。
在很長的時間裡。
u2偵察機有事沒事兒就會到大漠深處逛一圈,看看兔子們有沒有在偷偷搞事。
同時很無奈的是。
u2偵察機擁有2.4萬米、甚至可達到2.7萬米以上的極限飛行高度。
而眼下這個時代哪怕是毛熊的米格17戰鬥機,也隻能飛到13000米......
因此在u2問世後。
它開始肆無忌憚的飛入他國領空,猖狂的將規則視若無物。
所以在眼下這個時期。
221基地、馬蘭基地和504廠隻能和閩省的偵察部門長期聯動,以此作為戒備。
一旦岸基雷達發現u2起飛。
幾大基地便會立刻開始「演戲」:
把該隱蔽的設施和設備收起來,將運貨車輛全部開出,空地上曬被子或者包穀等等.....
當然了。
兔子們在這個時期也繼承了一些遊擊戰的傳統,刻意在很多地方布下了迷陣:
比如說在大漠的某個地方修建一處空殼基地,「碰巧」有些設備在運輸途中被u2發現.....
這些演員甚至還會主動藏在一些石頭後麵,裝作「不經意」被照相機拍下了蹤跡的樣子。
但總的來說。
每次被迫演戲的時候,各大基地內的氛圍還是以憤怒與無奈為主。
過了一會兒。
鄭濤、周紹平等幾位副業隊員也被安排到了這間屋內——畢竟他們都是頂尖高校畢業的大學生,其中不乏核工程專業出身的人才。
這年頭國內搞核工程的人不多,保不齊海對麵就對這些學生建有圖像檔桉。
萬一他們被拍到照片,那便很容易露出馬腳了——一個搞核工程的跑機械廠來乾啥?
「娘的!」
進屋後。
周紹平氣呼呼的走到了牆邊,用力在土牆上一錘:
「這些真t
一道悠長但卻很冷靜的聲音:
「因為人家比咱們國力更強,落後就要挨打,弱國無外交,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
周紹平頓時一怔,下意識朝發聲之人看去。
隻見此時此刻。
徐雲正坐在輪椅上,目光定定的看著他們:
「幾位同誌,你們都是上過大學的高材生,應該能聽得懂我的意思。」
「或者準確來說,從一百多年前的1840年開始,諸位口中的「自己家」就在用切膚之痛,對上麵那句話做了最好的詮釋。」
「尊嚴這個詞,從來不是靠彆人施舍得來的,更不是靠你們這樣問來的。」
說罷。
徐雲努力的舉起右手,指了指窗外,對周紹平問道:
「周老...咳咳,紹平同誌,你是不是覺得偵察機在我們頭頂耀武揚威,這種舉動很猖狂?」
周紹平沉默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但徐雲卻笑了。
他嘴角咧起的笑容在繃帶的映襯下,甚至顯得有些可怖:
「那我告訴你,將來還會發生比這更猖狂的事情呢。」
說到這裡。
徐雲的眼中忍不住浮現了一絲追憶,緩緩說道:
「你可以想象有一天,一位名校畢業、學識豐富,說得一口好英語的外交官,卻被聯合國拒之門外的場景嗎?」
「他隻能穿著西裝無奈坐在長椅上,雙手交叉,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而數日後,他的家鄉便被肆意轟炸,成千上萬的同胞死於非命......」
「.......」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葉篤正猶豫片刻,開口問道:
「韓立同誌,你說的是顧維鈞嗎?」
徐雲搖了搖頭:
「不是,隻是我的...一種想象罷了。」
在眼下這個時代。
顧維鈞在巴黎和會上的那個決斷,可謂是廣為人知。
但鮮少...或者說恐怕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不會知道的是。
就在顧維鈞拒絕簽字的一百年後。
地球上還會發生一件比顧維鈞當初更加辛酸的事情。
不過那一次事件和兔子無關,而是另一個小國。
事件的主人公則叫做巴沙爾·賈法裡,當年的一張照片引得無數人沉默不語。
當時巴沙爾·賈法裡勇敢的舌戰群儒,為自己的祖國一次又一次的發聲。
他控訴了某些國家的侵略行為,但就在他康慨陳詞的時候,他控訴三國的代表就已經轉頭離席了。
四天之後。
他的國家便遭遇了導彈洗地,死傷無數。
與巴沙爾·賈法裡的遭遇相比,眼前的u2真的算不上什麼。
接著徐雲頓了頓,環視了周圍一圈。
隨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起來,再次開口道:
「對了,還有電視,這個東西東西大家應該都見過吧?前幾年國內還剛成立了電視台呢。」
「那麼你們是否能想象這樣一個畫麵.......」
「你是一位辛勤勞作的工人,努力工作了一輩子,終於有了套新房,娶了一位賢惠的妻子,有了一雙可愛的兒女。」
「結果某天你剛從單位下班,就在收發室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裡頭傳來了一道聽起來很「和藹」的聲音——【某某某是吧,你好,二十秒之後你的家會被導彈襲擊,這會兒電視直播的正是你家的畫麵......】」
「你下意識轉
過頭,發現電視上赫然投放著自己家的影像,影像中自己的妻子正在陽台洗衣服,一雙兒女在玩著積木,接著二十秒後一發導彈落下,你這一生最寶貴的一切都在你的眼前化成了......」
彭——
徐雲話沒說完。
一旁的錢秉穹便一拳重重砸在了桌上。
這位從見麵開始總是笑吟吟的小老頭兒,此時的臉色陰沉的簡直可怕。
實際上不僅僅是錢秉穹。
這間屋子裡的每一個人,此時的眼中都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燒。
說實話。
徐雲描述的第一件事,他們不知道是否會發生。
但第二件事.....
至少在眾人的認知中,某些人確實做得出來。
而倘若這樣一幕發生在自己...或者說自己同胞的身上......
想到這裡。
錢秉穹等人在驚怒之餘,不由齊齊打了個寒顫。
過了片刻。
周紹平忽然深吸一口氣,目光嚴肅的看向了徐雲:
「韓立同誌,或許有一天,這種事情確實會發生。」
「但我發誓,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讓你說的這些事,發生在我們的同胞身上!」
周紹平的一番話裡強調了三次絕對,可見其心智之堅定。
眼見周紹平相對冷靜了不少,徐雲也不由笑了笑,準備再說些什麼。
然而就在他開口之前。
嗡嗡嗡——
屋外的某個方向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很低沉的震動聲。
這股聲音的頻率極其煩人,怎麼說呢......
令徐雲下意識就想到了後世的那些炸街黨。
不過很快。
他便又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屋外。
果不其然。
此時建築的東麵。
視野之內,正有一架黑色的飛機在慢悠悠的朝基地飛來。
同時從震動的音量與視距上可以看出。
這架飛機顯然降低了飛行高度,在玩某些惡趣味的騷擾遊戲,以此彰顯自己的存在。
而在這股噪聲之下。
屋內....或者說基地內的所有人,都隻能默然不語。
其中有些人還要強顏歡笑的假意聊天,因為他們很清楚u2攝像頭的威力。
這次的u2足足在上空繞行了兩圈,方才施施然的轉頭離去。
同時在在徹底離去前。
它還再次降低了高度,灑下了一些雖然不知道內容但一猜就知道寫著什麼的傳單。
待u2的視野消失後。
屋內沉寂了足足有好幾分鐘,喬彩虹才忍不住看向了葉篤正,開口問道:
「葉主任,咱們現在的戰鬥機真的做不到把偵察機打下來嗎?」
葉篤正聞言搖了搖頭,歎息道:
「....完全沒有辦法,我們...且不說我們廠子沒有資格請動空軍同誌出馬,即便空軍那邊派出了戰鬥機......」
「這樣說吧,我們國內的殲6現在飛行高度隻有1.8萬米,u2卻可以輕鬆提高到兩萬七千米。」
「所以彆說戰鬥機了,國內目前沒有任何技術能把u2給擊落下來——否則的話,我當場就去把孫俊人同誌在啃的那把友來同誌導師送給他的、麥克斯韋用過的斧頭給啃嘍,還是洗都不洗的那種!」
說到這裡。
葉篤正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感慨道:
「要是國內有人能把u2擊
落下來,恐怕連國際上都會沸騰許久吧。」
聽聞此言。
喬彩虹忍不住失望的歎了口氣。
然而就在她強硬調轉心情,準備詢問葉篤正能否離開屋子的時候。
她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唔.....打u2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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