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不存在所謂上帝視角的緣故。
楊文和劉運權並不清楚,在馬可夫的引導下,有幾位特殊的客人正在朝他們的展位走來。
他們....或者說所有人更不知道馬可夫看似正常的選擇,會給這個時間線的曆史帶來什麼樣的變動。
此時此刻。
這兩位華夏代表團此行的最高負責人正在那位小趙乾事的帶領下,走至展台外的某個區域,見到了兩位衣著普通的毛熊男女。
其中的男子高約一米八左右,修長健壯的身軀散發著健康陽剛的氣息,五官極其英俊。
打理整齊的頭發貼在前額,厚實的嘴唇微微上翹,深邃的雙眸中透著一股純真的美。
男子身邊的女子顏值同樣很高,身材婀娜多姿,皮膚白皙而光滑,雙眼藍得清澈無比,猶如湛藍色的海水,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柔軟的棕色長發垂到腰間,像是從雪地中走出來的仙女。
不誇張的說。
這是楊文抵達莫斯科後見到的最帥氣的男人與最漂亮的女人,你要是告訴楊文他們是毛熊國內知名的演藝明星,楊文都不會有絲毫懷疑。
但在他身邊,外聯經驗豐富的劉運權見到二人的氣質後,眉頭卻是微不可查的一皺。
不過很快,劉運權整個人便在誰也沒發現的情況恢複了正常,擺出了一副客氣的架勢,用俄語對二人說道:
“這位先生,還有這位女士,聽說你們是國家商貿局的同誌?”
二人中的男子聞言,嘴角露出了一絲帥氣的笑容,同時從身上取出了一張證件:
“沒錯,這位東方來的朋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亞曆山大,這位是我的同事愛莎,目前都是商貿局的普通乾事。”
“我們局長對於你們帶來的可樂很感興趣,所以想見一見二位,大家好好地聊一聊天。”
聽到男子的這番話,劉運權又與楊文對視了一眼,隨後二人齊齊點了點頭:
“沒問題,請帶路吧。”
毛熊男子見狀主動讓開了身位,做了個請的動作。
楊文和劉運權則與展台的副手交代了一些事宜,讓他們繼續在原處維持秩序,接著便跟著這對毛熊男女離開了現場。
“噯,運權同誌。”
看著在前方引路的這對男女,第一次出訪莫斯科的楊文顯得談性很高:
“毛熊方麵的人還是很熱情的嘛,看他們那顏值,估摸著在商貿局多半也都是局裡的台柱子吧?”
“商貿局?”
劉運權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楊文,又有些警惕的掃了眼領頭的那對男女,低聲說道:
“楊文同誌,恕我直言,你的心態有些太過放鬆了,作為過來人我勸你一句,在莫斯科一定要小心兩種鳥。”
楊文眨了眨眼,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自己褲襠:
“哪兩種鳥?”
劉運權沉默片刻,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烏鴉,還有燕子。”
楊文頓時一怔。
回過神後,他看向麵前引路男女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駭然了起來。
烏鴉和燕子?
媽耶!
........
一分鐘後。
亞曆山大和愛莎帶著楊文二人來到了古姆百貨二層的一間會客室外,同時停下了腳步:
“兩位同誌,我們局長就在屋子裡等著你們,由於職務所限,我和愛莎就不進去了。”
楊文和劉運權點點頭,道了聲謝,由劉運權推開屋子走了進去。
說實話,在意識到亞曆山大和愛莎身份特殊後,楊文便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情況有了一定的心理預期,發生什麼事兒他都有所準備。
但楊文二人有些意外的是,這間會客室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般陰森——這是一間十五平米左右的小屋子,屋內擺著一張會客沙發,後方放著一張木質辦公桌,桌後便是透亮的窗戶,布局相當普通。
此時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射入,將整個屋子映照的明亮無比,沒有一絲陰暗的氣息。
屋內的沙發上此時正坐著兩名男子,左邊一人大概五十上下,長著個鷹鉤鼻,眼眶深凹,頭發隱隱有些花白。
另一人隻有三十出頭,身形比普通毛熊人要瘦小一點,但長相卻很斯文,金色的頭發打理的絲毫不亂,胸前的兜裡還彆著一把鋼筆。
在見到斯文男子的瞬間,目前在某個大人物身邊擔任秘書的楊文便冒出了一個念頭:
這人也是個秘書同行,而且級彆多半不低。
而另一邊。
見到楊文和劉運權二人入屋,坐在沙發上的二人也跟著站起了身。
隻見鷹鉤鼻男子帶著斯文中年人走到楊文和劉運權麵前,主動伸出了手,語氣很熱情:
“運權同誌,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毛熊商貿局的局長古斯塔夫,我身邊的這位則是尤裡同誌,現任秘書處的一位秘書。”
名叫尤裡的男子也跟著善意的點了點頭。
劉運權則笑著與古斯塔夫握了握手:
“古斯塔夫同誌,尤裡同誌,你們好。”
作為一名外聯經驗豐富的老油子,見識過各種陣仗的劉運權在聽到秘書處這三個字後,腦海立刻飛快的轉動了起來。
秘書處.....烏鴉和燕子.....加上今天一直都沒有毛熊官方人士露麵......再加上自己出發前了解到的資料......
想到這裡。
劉運權眼中迅速露出了一絲明悟,整個人也隱隱輕鬆了幾分,笑著對尤裡說道:
“尤裡同誌,如果方便的話,也請替我向康斯坦丁諾維奇同誌問好。”
尤裡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肉眼可見的一滯,顯然對劉運權戳破了自己的來曆顯得有些驚訝。
當然了。
這縷驚訝隻是轉瞬即逝,尤裡的表情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沒問題,運權同誌,我會將您的關心轉交給康斯坦丁諾維奇同誌的,不過在此之前,咱們還是聊聊正事吧。”
劉運權自無意見。
隨後尤裡引著幾人來到沙發邊坐下,在給二人倒了杯水後,尤裡不動聲色的朝古斯塔夫打了個眼色兒。
古斯塔夫會意的點了點頭,輕咳一聲,對劉運權說道:
“運權同誌,這次你們帶來的東方可樂,試飲效果看起來似乎很不錯?我來百貨的時候,看到整個二層都有些擁堵了。”
劉運權則依舊澹笑著點了點頭,用流利的俄語說道:
“承蒙古斯塔夫同誌掛懷,沒錯,根據目前來看,我們可樂試飲的反響確實不低。”
“而且通過問卷掌握的情況,這些顧客覆蓋了各個社會階層,從工人到教授學者再到企業家,幾乎沒多少差評出現。”
“半個上午過去,我們原本計劃試飲三天的可樂存量,現在隻夠幾個小時的了——這還是我們限製了試飲量後的時間。”
古斯塔夫聞言眉頭一揚,看似有些遺憾的說道:
“啊.....那真是有些可惜,估計我這老頭子是沒有機會品嘗這種神秘的東方可樂了——我的老骨頭可擠不過那些壯碩的年輕人。”
你沒嘗過才怪呢。
劉運權在心中默默滴咕了一句,蘇卡不列,真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在庫房做的那些小動作啊?
早先提及過。
劉運權他們存放可樂的庫房由毛熊方麵提供,地點就在古姆百貨的二層,離展點很近。
昨天在把可樂運到百貨後,現場的安全工作便交給了毛熊方麵負責,畢竟人家的地盤嘛。
今天上午核對數量的時候,劉運權他們便發現了一個情況——40箱可樂在一夜過後,隻剩下了39箱。
隻是這本就屬於兔子們預料之中的事兒,因此劉運權他們並沒有刻意張揚或者傻乎乎的報警,也算是某種彼此間的默契吧。
因此古斯塔夫的這番看起來遺憾的表情,純純的就是在演戲而已,保不齊私下灌了多少瓶呢。
不過劉運權也沒有刻意揭破古斯塔夫的想法,而是直接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沒關係,古斯塔夫先生,這次我們帶來的試飲量有限,這是我們的計算失誤。”
“不過您也不必太過遺憾,想必要不了多久時間,您就能在莫斯科暢飲這種可樂了。”
這一次,古斯塔夫沉默的時間略微長了一點兒:
“運權同誌,聽你這話的意思....貴方是準備在莫斯科的友誼商店對外販售可樂?”
劉運權點了點頭,坦然承認道:
“沒錯,不出意外的話,等我這次回國以後,華夏方麵就會把可樂的貿易申請發到貴方的傳真機上了。”
友誼商店。
提起這家商店,很多人腦海中可能都會浮現出【七十年代】【隻賣進口貨物】【花生醬很好吃】之類的概念。
但實際上,友誼商店其實在五十年代中期就已經誕生了,隻是它出現的地點主要在國外,並且主要承擔出口華夏特產的任務。
它主要販售的就是絲綢和瓷器,最多的時候在全球超過了三十家,眼下這個時代連紐約都有一家友誼商店存在——隻是收的交易稅很高就是了。
因此在古斯塔夫和尤裡看來。
劉運權他們選擇在友誼商店售賣可樂,行為上不存在任何異常之處,完全合情合理。
然而片刻過後,古斯塔夫並沒有對劉運權等人進行類似生意興榮之類的祝賀,而是語氣微妙的說道:
“運權同誌,貴方的想法確實具備很高的可行性,我相信你們的交易訴求一旦提出,克裡姆林宮裡的大人物大概率也不會駁回。”
“但是.....不知道貴方會不會感覺這種交易方式...唔,對於可樂的價值而言有些浪費了呢?”
“浪費?”
劉運權聞言心中一喜,但臉上的表情卻愈發迷茫了:
“古斯塔夫同誌,不知您這句話的意思是......”
古斯塔夫指了指門外可樂展台的方向,此時依稀可以聽到排隊的嘈雜聲:
“運權同誌,莫斯科民眾對於可樂的喜好程度你也看到了,雖然不至於萬人空巷那麼離譜,但顯然也稱得上狂熱。”
“所以可以預見的是,這將會是一款極其暢銷的飲品,潛在顧客一如你所說的覆蓋到了各個階層。”
“但是.....運權同誌,你們的友誼商店才幾家呢?”
說著。
古斯塔夫又走到了窗邊,指著窗外紅場的東南方說道:
“你看,縱觀整個莫斯科地界,隻在安塔利亞大街那裡有一家你們的友誼商店。”
“如果把視野放大到整個毛熊境內,友誼商店的數量也不過兩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