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聽到這話,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後世的趙貴可不就是一口意氣沒忍住,搞得全家遭殃?
不過今天見到趙貴跟他兒子,李泰倒是想起來,眼下的趙貴的確不能看低,起碼在宇文泰親切會見高神武之前,想把趙貴一家徹底弄死的難度不小。
宇文泰家閨女那麼稀缺的資源,趙貴一家就得了倆。長子趙永國、次子趙永仁,全都娶了宇文泰家的閨女。單就姻親關係看來,那真的是寵冠西朝啊,宇文泰對趙貴這個擁護元從是真的好。
當然,眼下宇文泰家的閨女除了那位早早抱著奶瓶結婚的元家太子妃,其他的仍然養在深閨人未識,沒有大規模的與北鎮軍頭們聯姻。
想到這一點,李泰心裡不免一動,又想到之前表哥崔謙跟他的談話,便開始考慮截胡的可能性。雖然很渺茫,但想想也不犯罪。
如果想截胡,他現在這狀態顯然是不行的,閒在鄉裡憑什麼跟人家肱骨元從、實力軍頭競爭?
起碼也得進大行台做事,宇文泰興許就看小夥兒又帥又精神,實在不舍得他去彆家登堂做客。哪天下班晚了,留家裡吃頓飯,感情這不就來了?
想到這裡,李泰又長歎一聲,他何嘗不是壯誌激昂、智力拉滿,兢兢業業種田謀國。可是生活啊,總把人逼得往吃軟飯上想,關鍵想想還特麼挺過癮。
就算最終娶不成宇文家的女兒,李泰覺得自己也得做個芳心縱火犯,讓宇文泰閨女們以後結婚時見到自家夫郎感慨一句:“一門賓客,早有李郎、晚有李郎,豐神俊秀,使人難忘,不意天壤之中乃有x郎!”
思計狂野倒是沒什麼,但做事還是得一步一步來,特彆當下能夠影響和控製的人事,這才是他真正的基本盤。
四月上旬一天,左近鄉裡豪戶再集商原莊中,倒不是為了討論渠事,而是要參加一個小儀式。
李泰之前便有要創設鄉學的想法,也著員周告鄉裡,鄉人們對此反應也很熱烈,特彆家中有子弟將要成丁者,更是頻頻來問幾時開學。
經過小半個月的籌備,這鄉學框架便搭建起來,莊裡學舍都是現成的,教師則是李渚生等部曲老人,加上賀拔勝部曲中幾名文士。
第一次開學,李泰挑選收取了二十名學生,主要是年齡十三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鄉豪子弟。
他也不是不想顧及鄉裡普通的均田戶,但這個年紀的成丁或者半成丁,已經算是鄉人戶裡重要的勞動力。就算李泰肯教育,他們也很難將勞力閒置學舍之中。
開學這一天,左近子弟入學的鄉豪們各驅車馬來到商原,各自進奉束脩之禮。而那些學生們,則被集中到學館小校場上,各自換上一身略顯粗糙的麻布衣袍,頂著漸漸燥熱的初夏驕陽隊列站立著。
李泰坐在校場一側的涼棚下,笑著對那些鄉豪們說道:“先賢治學,雖說有教無類,然諸學徒受教仍是深淺有彆。稟賦雖有差異,勤功可以補拙。所以凡所傳道,治學必先治心。心若不誠,萬事皆怠!”
眾鄉豪們聞言後連連點頭,大讚李郎所言至理,隻有重重體罰,才能讓這些鄉裡小子學成人樣。
所以在校長和家長們聯合的pua下,這些學生們頂著太陽足足站了將近兩個時辰,才被獲準解散,進入學舍。
學舍中板書“崇道敬長,推誠布公”八個大字,李泰又走進學舍,喝令他們輪流登台對此各抒己見。
學生們曬了三個多小時的日頭,心情已經很煩躁,瞧見這個年齡並不比他們大、甚至還小許多的小子站在台上頤指氣使,不免更增抵觸,對此充耳不聞。
李泰見狀後也不惱,直接轉身走出了學舍,擺手示意那些在學舍外已經摩拳擦掌的家長們可以進去自由發揮。
聽著學舍內傳來乒乒乓乓的體罰聲和學生們鬼哭狼嚎的叫慘聲,李泰也不由得感慨,家庭教育果然是學校教育至關重要的一部分啊!
他這裡正自感慨,抬頭便見一行人正迎麵走來,為首者竟是行台要員蘇綽。
“李郎凡所作業,都是讓人耳目一新啊!治事如此,治學同樣如此。”
蘇綽遠遠的便指著李泰笑語道,欣賞之色溢於言表:“治學必先治心,心若不誠,萬事皆怠,斯是良言,讓人警醒!”
李泰連忙迎上去,上下打量兩眼,心裡卻犯起嘀咕,你咋又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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