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他便毫不掩飾對李泰的欣賞和喜愛,如今喝了許多酒水,情緒便更加外露。尤其之前被奪隴右之權,本以為是人生落寞的開始、從此以後隻怕也要如諸元魏宗室一般隻得虛榮而不得實權,卻不想因為女婿的帶契,使得人生榮耀再攀新高。
饒是獨孤信對李泰頗多青睞看好,但也沒想到這麼快便能如此得力,如今在他心中對於這個女婿也是滿意到了極點。愛屋及烏下,對其家人也是重視得很。
眾人望其翁婿兩人相扶而出,心中也都感慨不已。毫無疑問,這樣的情緣結合著實羨煞旁人。一個是北方名門,一個是霸朝新貴。一個是年富力強,一個是資望隆厚。彼此間相輔相成,簡直就是無可挑剔。
“戶下真能得力者又何須望多啊,如李伯山之類,一人足矣!”
一行人送行到了宮門外,望著翁婿兩人登上車,才又返回皇城丞相府中繼續剛才中止的宴會,路上廣陵王元欣便忍不住的感歎說道。
他或許是說者無心,但卻難免聽者有意,同行眾人便不免打量起其他幾個柱國來,他們多有子弟為大行台戶下婿子。按照廣陵王的說法,可不正是不能真正得力的。
“弱冠少年壯未娶,八十老翁迎新婦。人生於世,各有定數。勿羨人有,勿怨己無,各自勤於修持,即便不能得於完美,總也能夠各有收獲。”
於謹倒是很豁達、看得開,聽到眾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聲,便開口笑語說道。他家兒子們雖然不如李伯山這般威赫當時,但在他看來也都各有可取之處。
獨孤信上車的時候,嘴上還在嘮叨著要和李泰的父親李曉痛飲一番,但畢竟是喝了太多的酒,等到車駕抵達李泰家後便已經昏睡過去。
於是李泰便先在家門前下了車,轉又吩咐車駕直入府中,讓家人暫且安排丈人入住客舍,自己才又與門前等候的親人們相見問好。
“阿兄。”
“十三叔!”
門前一群少年和孩童走上前來,為首的乃是李泰的二弟李超和三弟李奧。李奧如今年紀十五六歲,同李泰初入關西時差不多,生的也是清秀文靜。
再後麵跟著六七個年輕人和小孩子,便是李泰諸位堂兄的兒子們。年紀大的二十出頭,跟李泰年紀相仿,小一些的也已蹣跚學步,學著兄長們奶聲奶氣的向著李泰大呼十三叔。
李泰望著眾人拘謹而有好奇的目光,心內不由得一樂。不得不說,大家族人多對抗風險的能力就是強,他們一家在河陰之變中遭受重創,幾個大爺全都喪命其中,剩下的全在他老子李曉帶領下逃難到河北落腳,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儼然又發展為老少幾十口的大家族。
“日前家人們留在關東,總覺得廳室之間空曠冷清。如今總算西來團聚,庭院裡也變得熱鬨溫暖。”
李泰一一回應這些小子們的問好,順便抬手拍拍年紀比較大的幾個侄子並笑道:“當年鄉裡教你們的武藝有沒有勤練?稍後我可要考校一下你們才力堪否上陣殺敵!”
“十三叔離鄉之後,戶裡便沒了親長督促練武,治經學術,武藝便有荒廢,恐怕要辜負十三叔的期望了……”
這幾家夥舊年鄉裡便常常跟在李泰身後廝混,精力旺盛,那也都曾是人嫌狗厭的貨色。但在李泰離鄉之後便沒了人帶領胡鬨,在父母捶打管教之下反又變得彬彬有禮起來。
久彆之後再見這位叔父,幾個侄子們心內自然不乏童趣回憶重新變得鮮活起來,但一想到如今叔父身份卻不再是鄉裡惡少,言行便都又變得有些拘謹,對於這種明顯玩笑的問話也都一板一眼的回答。
“無論經術還是騎射,我家子弟但有一技之長,便不患出仕進用。”
李泰又對他們笑語一聲,然後在一乾少年們拱從下行入了家門,直赴中堂而去。
李泰幾位堂兄眼下都陪著李曉在中堂等候他歸家,待他入堂之後便也都紛紛起身往來:“十三郎回來了!一彆數年,今再相見,儀態風采都較往年大為可觀啊!”
李泰先向父親作拜,然後又向幾位堂兄說道:“今日陪送梁王入城,卻被陛下留宴宮中。沒能第一時間歸見父兄,請兄等見諒。且先容我內室更衣入拜阿母,而後再來此間請兄等以酒痛懲我這個失恭少弟!”
“速去速去,我等自是無妨,叔母卻已經等得心急,已經使仆來問數番了!”
眾堂兄們聞言後便也都笑語說道,擺手催促他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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