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柏琳娜這段時間做的事情,的確讓明珠市的居民看到了魔文的好處,
那些原本骨瘦如柴的流浪者們,在刻下神秘的魔文以後,瞬間就變得精神了起來,眼神之中的疲倦徹底消失不見,就好像重獲新生了一樣。
古雷王創造的銘文更多的是強調壓製,而可妮莉婭創造出的魔文更多的是強調共生,
兩者之間孰優孰劣,隻要是個明眼人都看得清。
城鎮內的魔人之所以還在猶豫,是因為他們並不清楚銘下魔文以後是否會給自己帶來不可逆的後遺症。
他們能夠理所當然的接納銘文,是因為他們發自內心的相信著古雷王還有神殿數百年以來積攢下來的信譽,
魔文雖好,但誰知道刻下以後是不是會像現在表現得那麼美好?
想要讓普通人接納新事物,總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莎柏琳娜並不著急,她能夠看得出來,城鎮內的居民已經有些動搖了,
最先開始行動的是那些身體上無法再刻下銘文的魔人,
正常來說,像他們這種人基本上已經走了生命的儘頭,接下來隻需要等死就完事了,
但是,魔文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一縷希望,
反正他們都已經這樣子了,不如索性搏一搏,去看看所謂的魔文是否真的像傳聞的那樣神奇。
有了第一個出城的魔人,理所當然的就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
很快,神殿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開始了禁城令,不讓城內居民出城。
那些魔人對此自然是一萬個不樂意,
自己都要死了,你卻連讓我賭一次的機會都不願意給,
怎麼,既然不允許我們刻下銘文,那神殿倒是給出一個解決方案出來啊?
這下魔人都已經快要死了,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的,
氣勢洶洶的來到了神殿,想要尋求一個說法。
神殿自然不能夠同意他們的請求,
這下魔人肯定是走不了的,他們還需要等這些魔人死後收集他們身上的銘文呢,
好不容易才將銘文培養到這種地步,他們自然是不願意就此放手。
之後,普通魔人與神殿的衝突爆發了,
郎博神父明白,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在城外聚攏流浪者的女性魔人,隻要將這家夥殺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話是說得容易,
如果真的能夠將她處理掉,郎博神父早就行動了,
又怎麼會等到今天?
郎博神父能夠混到如今這個地位,自然是不傻的,
他明白,那個女性魔人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推廣自己研究出來的魔文,
雖然不知道她是單純的出於善心,還是想要再現當初古雷王的偉業,
但隻要有目的,那就說明能夠談判,
想要推廣魔文?
沒問題啊,跟我合作不就完事了。
神殿和這改良版銘文結合在一起,豈不是強強聯手?
正所謂武力強,花錢多,早晚必能當大哥,
那個女性魔人負責武力,神殿負責花錢宣傳,
隻要將魔文徹底推廣出去,這大業不就成了嗎?
至於總部那一邊該怎麼回複,
都十天沒有理過他了,誰知道總部那邊出了什麼事。
上方遲遲沒有指令下來,他這個做部下的肯定得靈活變通。
想到了這裡,郎博神父的思路瞬間就變得清晰了許多,
他派出神殿騎士將城內的叛亂鎮壓了下來,然後獨自來到
了流浪者的營地,找到了那個女性魔人。
雖然臉上依舊掛著一抹和善的笑容,但此刻郎博神父的臉色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得憔悴了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神采照人。
「小友,這樣子下去對大家都不好,不如我們談一談?」
這是他來到營地,找到莎柏琳娜以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什麼叫對大家都不好?我這邊倒是發展得挺不錯的,你們那邊嘛...」
「神殿積攢下來的信譽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就被打破,現在陷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走投無路的魔人,我能夠理解他們的選擇,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使用強製措施將他們鎮壓下來。」
「把話說得直接一點怎麼樣?」
「我覺得你們需要神殿幫助。」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郎博神父並未第一時間回話,而是環顧了一圈四周,然後方才回答道:
「想要改變皇室與神殿的統治,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的。閣下,我承認你的確很強,即便是我也不是你的對手。
隻不過,單單隻有武力,真的能夠改變魔人族的現狀嘛?
想要將魔文推廣出去,你需要一些資金,還有一個深受同胞愛戴的推廣大使。」
「這個人就是你?」
莎柏琳娜略帶鄙夷的回答道。
郎博神父也是不惱,極其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正是在下。」
「嗬,和我合作?你手下那些神官該怎麼辦?你又該如何去跟神殿總部還有皇室交代?」
「交代?我十天前就已經把明珠市的狀況彙報給他們了,結果直到今天都依然沒有一個答複。
我是古雷王的信徒,但是在此之前,我更是同胞們所愛戴的神父,
既然他們遲遲不願意出手幫助我等,那我等也隻能夠另尋他法,為同胞們謀求生路了。」
莎柏琳娜真的被這老東西氣笑了,她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能夠將投敵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什麼為同胞謀求出路,
難道不是因為打不過,所以選擇投降試圖謀求合作嗎?
經過十天的造勢,魔文取代銘文已經成為了大勢所趨,
神殿現在除了鎮壓以外,還有彆的選擇嗎?
宣傳銘刻魔文會帶來可怕的副作用?
他們都快死了,還怕什麼副作用?再可怕,有全身燃燒起魔力火焰可怕?
魔人們已經受夠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下一秒就會因為魔力過溢導致自燃,
流浪者們的改變是他們親眼能夠目睹到的,
他們也希望自己能夠像這些流浪者一樣,可以不用再擔驚受怕的繼續生活在這片大地上。
在強烈的求生欲麵前,信仰什麼的都是浮雲,
隻要能夠讓他們活下去,那這個人便是他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