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寒風中。
李衛東手扶著冰涼的車子把,兩條大長腿把腳踏板蹬得跟風火輪子似的。
京城的道路不太平坦,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
自行車在道路上飛馳,可害苦了後座的於莉。
連綿不斷的顛簸,差點把她的屁股顛麻了。
“衛東哥,慢一點,我有點受不住了。”
怕掉下去,於莉也顧不得矜持了,伸出胳膊攬在李衛東的腰間。
感受到後麵傳來的富有彈性的溫軟,李衛東一時間有些恍神。
自行車載重多,車子把本來就不好掌握。
這下子直接失了控,衝著一個大坑而去。
李衛東隻能猛地緊握車子閘。
正在前進的自行車突然停頓,接著李衛東就感覺到於莉抱得更緊了。
“啊!怎麼回事?”
“路上有坑,你小心點彆掉下去!”
本來於莉瞥見路人投過來異樣的目光,想鬆開胳膊的,這會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緊緊攬住。
聞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氣,感受到背後不停傳來衝撞,李衛東一下子有勁起來。
自行車在大坑和小坑中馳騁,竟然沒有歪倒。
於莉看到旁邊的道路就是一段平攤的水泥地,自然知道他在使壞。
卻不願意揭穿。
路上也沒人,索性整個人的都靠在李衛東的寬闊的後背上。
待來到拉皮條胡同,兩個人的臉都通紅了。
一個是羞的,一個是憋的。
胡同狹窄,逼仄。
地麵的青磚爬滿青苔,白灰粉刷的圍牆上帶著雨水留下的陳年汙跡。
小院內有一顆臘梅樹,臘梅樹伸出乾枯的枝丫越過圍牆橫在空中,枝丫上點點粉紅色臘梅鮮豔綻放。
一隻喜鵲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喚。
於莉揉了揉臉蛋,讓神情看上去自然一些,整理一下衣服,敲敲門。
於家早就等著新姑爺上門,聽到敲門聲,於母立馬拉開了門。
“回來了?”
對著於莉說話,審視的目光卻落在李衛東身上。
俊朗的五官,挺拔的身子,眉宇間還有一股子難以掩飾的英氣。
這小夥子真是不錯。
女兒這下子有福氣了。
“媽,這是衛東。”
“伯母好...”
“還叫什麼伯母啊,叫媽。”
“...媽。”
丈母娘看姑爺,越來越喜歡,於母高興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看到車子把上掛著的禮物,嘮叨道:“你這孩子,人來了就行了,怎麼帶這麼老些禮物。”
“這都是晚輩的一點心意。”
李衛東說話間就準備把禮物提溜進屋裡。
於母扭過頭朝院子裡喊:“老於頭,姑爺來了,趕緊出來拎東西。”
“來了,來了。”
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消瘦老頭奔了出來。
他臉上掛著老好人獨有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家庭婦男。
“伯父好。”
“好,好...”
進了院。
李衛東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正坐在臘梅樹下,手捧一本書籍看得津津有味。
讓人驚奇的是,男人身上穿了一件老式的褂子,褂子上繡了一匹駿馬。
這年頭,穿著這麼講究的人可不多。
跟人更讓忍不住吧嗒嘴的是,這中年男子滿頭白發,白發還有點自然卷,看上去就跟喜洋洋似的。
中年男人沉迷於知識海洋中,讀到興起的地方,還扼腕歎息。
“水洗煤需要洗三遍,才能去除雜質,太他娘的有道理了。”
於母朝白毛卷連喊兩聲:“於大哥,新姑爺來了。”
白毛卷才從書本裡抬起頭,茫然的目光落在李衛東臉上,可是等他目光下移,著落在那掛豬大腸上的時候,他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扔掉書本,奔了過來。
“嘿嘿,剛才看書入迷了,不好意思嘞。”
“看書?大伯你準備讀大學嗎?”
於海棠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衝著李衛東抽抽鼻子做了一個鬼臉,然後看著於大伯,問道。
“差不多吧,我現在是大科學家。正在研究精煤和水洗煤,哪一種更適合當做火箭的燃料。”
白毛卷神情坦然的揮了揮手,氣勢十足,他似乎已經勘破了宇宙萬物運行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