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師傅,你看,考慮到目前國內橡膠緊缺,再加上扶貧車間生產的產品大多為金屬構造,需要足夠的載重力,這條生產線采用的是板鏈式裝配流水線,構造包括鋼結構導軌和彎板鏈及專用滾針鏈條,由頭輪、尾輪、輸送鏈、殼體和傳動裝置等部分組成.....”
機修車間內,曹山看著工台上的圖紙,在李衛東的講解下,眼睛一點點的瞪大,嘴巴合不攏。
板鏈式裝配流水線,並不是什麼新鮮玩意。
曹山在一汽廠等大型工廠裡曾經見過,確實可以大幅度的提升生產效率。
但是由於所有部件均用金屬材料製成,而且其牽引鏈和底板自重大,故材料消耗多,且空載功率大。
每天消耗的電量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一汽廠的那條生產線,在能源緊缺的時候,隻能成為擺設。
還有就是,板鏈式裝配流水線的潤滑和維修不便,底板和牽引鏈的磨損快,且噪聲較大。
當然,最大弊端是結構較複雜,且自重大,因而造價高。
在國內也隻有一汽廠,解放廠等幾個大型工廠負擔得起。
但是。
李衛東設計的這條板鏈式裝配流水線跟傳統的板鏈式裝配流水線有本質的區彆,它的底部采用了活動輪的天才構造,並且傳送鏈經過大量的優化,傳動裝置也進行了改良。
曹山覺得這條板鏈式裝配流水線相比較於傳統的板鏈式裝配流水線,至少能節約三分之二的金屬材料,整體重量也將減輕三分之二,消耗的電能將減小百分之六十,效率能提升兩倍。
嘶....
隻是想想這些數據,曹山便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這不是一條板鏈式裝配流水線,而是成千上萬條。
板鏈式裝配流水線的能夠大幅度提升生產效率,國內的那些中小型工廠早就心儀已久。
可是因為那些弊端,不得不眼饞的看著。
現在新板鏈式裝配流水線的出現,大幅度的改良了那些弊端。
可以想象,一旦這條新板鏈式裝配流水線生產出來,並且正常運行,必然會引起那些中小型工廠的注意。
到時候,國內可能會興起一撥生產線改良換代的高潮。
在這個過程中,肯定需要成百上千條板鏈式裝配流水線。
如果機械廠能夠憑借先發優勢,把這些訂單吃下來,那機械廠就能夠重新崛起了。
曹山是標準的老一輩工人,早就把機械廠當成了自個的家,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機械廠重新崛起。
呼....
他長長的吐一口氣,平複心情,扭頭看向李衛東。
“王主任,您這可是個好東西。”
“我知道。”
“王主任,您道德高尚,大公無私。”
“我知道。”
....
見李衛東不接招,曹山抿了抿嘴唇,長歎一口氣,道。
“王主任,我也不擱這跟您繞彎子了,老實說,你這條板鏈式裝配流水線對我們機械廠很重要。”
“我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你才願意轉讓圖紙。”
曹山的態度,讓李衛東心中有些舒服。
在這條板鏈式裝配流水線圖紙繪畫出來的時候,李衛東便覺察出了它的價值。
相比較隻能自己的扶貧車間使用這種生產線,李衛東更願意國內千千萬萬家工廠也裝上生產線。
這也算是他為祖國添磚加瓦作出的努力。
原本李衛東覺得曹山會直接白嫖,畢竟在這個年代的國內,並沒有知識產權的說法。
遇到好用的東西,直接拿過來拆解,然後照抄就是了。
甚至
曹山竟然願意為圖紙付費,講究人啊。
彆人講規矩,李衛東自然也不會獅子大開口。
思忖片刻,抬起頭看向曹山。
“曹師傅,這樣吧,我也不要什麼物質獎勵,隻要命名權。”
“命名權?”
“對,這種板鏈式裝配流水線,我想命名為衛東板鏈式裝配流水線。”
“衛東板鏈式裝配流水線....“曹山神情動容,深深的看了李衛東一眼:“保衛東方,果然是好名字!”
“沒辦法,爹媽取名字取得好。”李衛東嗬嗬一笑。
曹山看了看那張圖紙,道:“隻是冠名權,我們機械廠算是占了大便宜,這樣吧,生產這條生產線,如果你們軋鋼廠能夠提供物資的話,我們機械廠將免除你們的加工費用。”
聽到這話,不但是李衛東神情動容,就連旁邊的那些工人們也臉色大變。
要知道,這種大型的生產線,需要機修車間的工人忙碌一兩個月的時間,加工費高達上萬塊、
就這樣免除了?
“師傅,你....”
“不要再說了,這次是我們機械廠占了大便宜,你們這幫小子都沒有看出這套設備的重要性。”
曹山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們:“隻要咱們能夠生產這套設備,將來就不會缺訂單了!”
“真的?”工人們心中大喜。
“嗬,我老曹這輩子擰了成千上萬顆螺絲,什麼時間看走眼過!”曹山自信的說道。
曹山是八級大師傅,在工廠和車間裡都很有威望,工人們看向李衛東的眼神驟然不同。
如果剛才還是敬畏的話,現在已經變成了仰慕。
隻要有了訂單,機械廠就能重新煥發生機,他們這些工人也能每月按時拿到工資,能夠養家糊口。
白天在工廠工作,晚上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個世界的幸福,就這麼簡單。
曹山意識到這套設備的重要性,不用李衛東叮囑,便招呼徒弟們開始設計製造方案。
李衛東這個發明人,反而成了閒人。
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看著那些工人們忙碌,喝著高碎茶,好不愜意。
突然,一道俏麗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旁邊。
“大兄弟,你出來,姐有個事兒要跟你i說。”
看著梁拉娣怯生生的樣子,李衛東點上一根煙,深深的吸一口。
“梁拉娣同誌,你辦事兒可不地道哇。”
“是是是,姐知道錯了,這不是跟你賠禮道歉來了嗎?”梁拉娣眉梢含春,嬌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