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暗中引導赫爾佐格,確保完成計劃,還是得多想想辦法,讓他發掘出那張麵具的力量,否則,勢單力薄之下,便容易暴露失敗,讓事情脫離‘劇本’的控製。”
收起黃金麵具,林鳳隆望著遠處的源式重工,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你在第三帝國和‘極北之地’中究竟收獲了什麼秘密?沒了黑天鵝港的研究條件,還能繼續製造出‘蘇~聯隊長’這樣的超級戰士嗎?”
末日四騎士中的“死亡”,有著統率亡者軍團的能力,上限在四類麵具中排行第一,但以赫爾佐格的血統純度,卻完全不足以激發青銅麵具的效果,這就必須另想他法。
蛇歧八家的A級混血種實在太多,雖然最突出的沒幾個,但畢竟數量優勢巨大,想要潛入其中,探查青銅麵具的狀況,並在不引起橘政宗懷疑的情況下留下線索,還是頗為麻煩。
……
與此同時,源式重工被特彆隱蔽起來的某一層,蛇岐八家的“若頭”,風魔家家主,風魔小太郎整理和服的衣襟,麵對著幽靜深遠的黑色空間,緩步走入其中。
這裡的一整層都被打通,梁高足有**米,仰望穹頂讓入覺得自己並非身在今時今日的東京,而是穿越了時光,站在奈良時代的高曠佛寺中。
兩排紅色燭光勾勒出一條通道,通道儘頭隱約點著一盞長明燈。沿著那條燭光引出的路緩步前行,穿越層層紗幕之後,那盞琉璃長明燈的光漸漸清晰起來。
一幅大約有四米高、直通樓頂的木雕壁畫貼在牆上,長明燈就放置在這幅木雕巨畫前。
木雕的內容並不是佛寺中常見的菩薩或者金剛,而是下半身是蛇尾的巨人們彼此擁抱,長尾纏繞在一起,一男一女,男性麵目威武猙獰,女性端莊慈柔,看起來大約是某種古代神明。
這對蛇身古神的周圍是日本神話中的諸種妖魔,古神們背後生出無數的手臂,持著不同的武器和這些妖魔戰鬥。
長明燈前端坐著一個老者,他穿著一身白麻衣,鼻梁挺直眼睛深陷,麵部線條如刀刻般清晰,跟一般的日本老人有些區彆,但卻有著色澤純正的黑瞳,一舉一動都帶著濃厚的日本味。
老者的身旁擺放著一具紫檀木的刀架,上麵置著的修長寶刀上有著雕刻出來的十六瓣菊家徽。
橘一文字則宗,這是一柄為皇室打造的禮儀刀,在蛇岐八家的名刀收藏中也是地位超然的寶物,代表著當代大家長的身份。
這名老者自然便是橘家家主,現代蛇歧八家的掌權者橘政宗,身上透著一股親切隨和之氣,低聲吟道:“憶患兮人世,羞辱兮人世。恨非淩空鳥,欲飛缺雙翅。”
“我最近常常在想,蛇歧八家到了今天,各大家族重新團結起來,眾誌一心,究竟能否斬破眼前的阻礙?秘黨帶給我們的屈辱,何日才能洗清?如附骨之疽般的猛鬼眾,又該怎樣消滅?”
“在您的傾力培養之下,相信少主能帶領我們更進一步,令家族重新取得獨立的地位。”年齡明顯要大出不少的風魔小太郎,在他麵前躬身行禮,聆聽橘政宗的教誨。
雖然是忍者世家的掌權者,但他卻威嚴得就像一位武士,兩道雪白的眉如日本刀一般鋒利。給這個老人穿上一身鎧甲,可以直接拉去演上杉謙信。
“近些時日來,猛鬼眾似乎又有了新動靜,在首領‘王將’之下,據說多出了一位代號‘龍王’的人物……我需要你派出忍者查清楚對方的情報。”
橘政宗手捧長刀,轉過身來,將“菊一文字則宗”放在風魔小太郎的手上,鄭重其事地道:“在白王血裔之中,你的言靈也是極端罕見與強大的,相信能夠在猛鬼眾處取得可觀的收獲。”
“至於源式重工的收尾工作,全部交給丸山建造所負責就行,跟大廈的安保相比,風魔家的精銳忍者,還是得用在真正的刀刃上。”
……
往下數層,一間普通的辦公廳,這裡已經完成了裝修,但正式工作的卻沒有幾人,許多部門還沒搬遷過來,顯得有些空曠。
一名陰冷慘白戴細框眼鏡的黑衣男子,站在窗戶邊吸著煙,其名為佐伯龍治,外號“烏鴉”,是蛇歧八家少主源稚生下屬的狗頭軍師,算是黑道中罕見有點文化的成員。
“老大,你什麼時候完成任務回來?雖我們都是你的後盾,但沒了長矛可不行啊!”不久前,烏鴉給遠在濱海的源稚生發了幾條消息,現在收到了回信,說他在那裡交到了個愛好劍道的朋友。
……
同一時間,英國倫敦,早晨七點。
從白港公寓十一層的窗戶向外望去,天空中布滿鉛灰色的雲塊,看上去天氣不佳,即將迎來一場大雨。
一個R本人相貌的圓臉年輕人,先將一個U盤從臥室內的電腦處取出,手中輕巧旋轉著一柄納米折刀,將幾根堅韌的魚線裁成他所需要的長短,然後繞在窗閂和把手上。
他後方的大床上,躺著一名臉部肌肉僵硬的中年人,此人已經失去了呼吸,旁邊的櫃子上放置著一瓶安眠藥,疑似是服用了過量藥品而自殺。
但加上邊上正在營造無人在場證據的圓臉年輕人,這顯然是一次精心策劃的偽裝性謀殺,而這個年輕人正是擅長此地的殺手,名為藤原信之介。
被他偷偷乾掉的那個家夥,是先前那場空難的涉事人之一,某航空公司研發私人飛機的重要主管,U盤的作用,則是修改和導入一些關於機體設計缺陷的數據分析。
簡單的來說,當調查者們搜尋到這裡後,就會發現該公司部門為了節約成本,忽視了飛機設計上的微小缺陷,導致了在遭遇特殊天氣時有概率解體的安全隱患。
由於設計空難者提前數年的布局,真的特意準備了幾個設計缺陷,隻是危害沒那麼巨大罷了,縱然此事另有原因,但到了這一步,已可以說查到頭了,再沒法深究下去。
該倒黴主管間接害死了大人物,在恐懼中選擇了自殺結束生命,也屬正常。
對於藤原信之介而言,此事已畢,隻需到自己所在的巴黎分部,或者回R本避避風頭就行,沒理由彆人會懷疑到他。
突然沒了掌控者的洛朗家族,隻能夠轉向著重應付各大商業對手的乘虛而入,麵臨“高端的商戰”,也就是媒體惡意宣傳,敵對方派人搞破壞等,針對其在南美洲的幾處大型金屬礦開采基地。
而趁著洛朗家族旗下各企業的高層變動,各方更能通過操控股價,造成進一步的打擊。
當然,加圖索家族應該並不在乎這點收入,以藤原之見,他們借著這個機會,多半會試探性地越過洛朗,跟英國政府進行礦產等方麵的合作,並加大對卡塞爾學院的資金投入,爭奪秘黨中的話語權。
為了全麵完成此輪影響深遠的大計劃,加圖索家族派出的“潛行者”,自然不隻有他一人,但其他的人究竟有何等身份,針對的又是哪些目標,這就非藤原信之介所知曉的了。
他隻是曾經聽人說過:掌握權力的人,總是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曆史,就像站在山上俯瞰一場戰爭,看著無數人如同螞蟻一樣互相踐踏著死去。
……
三個小時後,上萬米的高空,一架灣流G00的駕駛艙門口處。
趙青靜靜地看著主飛行顯示儀表(PFD)和多功能顯示儀表(MFD)上的各項數據變化,心念引動七寶琉璃劍中的本命元氣,將自己的位置同方圓數百裡的空域相結合起來。
“不必繼續變動航線了,接下來直飛倫敦就可以了。”
在觀察到後方上百公裡處悄悄尾隨追蹤的那架飛機被甩開後,她依然保持著對後方空域的隱形屏蔽,交待了這邊的機師幾句,便退出了駕駛艙,返回後麵的客艙,坐在單人沙發上。
不得不說,漢高的辦事效率與手段確實不錯,聽說趙青來時坐的隻是普通民航,便立即找人替她開通了許多俱樂部的會員身份,還贈送了他自家的灣流,各種配置設施與人員。
這種超遠程商務機,專為身價數十億的商人、巨星或者政要設計。乘坐這種私人專機,能夠在幾個小時的睡眠中飛越大西洋,登機時還是紐約的黑夜,睜眼時已是巴黎的淩晨。
它被設計得極其靜音,通常在平流層中飛行時,VIP們甚至覺察不到發動機在運轉,設計師說它飛起來便如“巨大的藍鯨在深海中遊動”,讓人有種如處雲端的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