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無意間,鄭家發現了我在練功的情形,確認了我的天賦,開始把我當作家族中的核心,投入資源培養,想讓我日後為他們獲取利益。”
“嗬嗬,之前幾年這樣對待我,現在改變態度,以為我是一般的小孩子,長大就會遺忘過去嗎?在我的心中,隻有妹妹夷光才是我唯一的親人。”
“很快,在兩家的交涉之下,我重新見到了妹妹。那一年,夷光隻有七歲,已經出落得靈秀綽約,可是我在她白玉無暇的臉上看到的,沒有半點自信堅強,而是深深的自卑、怯懦。”
“我知道,這不是她本身的性格,而是施家將她害成了這樣。牽著夷光的小手,我走到了兩家人看不到的地方,聽她講述自己過往的經曆。”
“從那以後,我開始全心全意地為夷光重新建立起自信而努力,教她識字學禮、穿衣打扮,並把第二張金箔交給了她,手把手、脈把脈地教導起金箔上麵的內容。”
“奇怪的是,隨著我的功法越練越深,我常常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夢中的世界,上下四方,儘是純粹的赤紅色,令我總有著不好的預感。”
趙青默默聽著鄭旦充滿感情的講述,突然羨慕起了她們姐妹之間的感情,同時相當懷疑,鄭旦夢見一片赤紅,是受到了他人的乾預影響。
“一個月前,一個長著山羊胡子的男人來到了苧蘿村,說他是越國大夫範蠡,想邀請我與夷光到會稽城王宮裡邊當王妃。”
幾人距離人市越來越近,鄭旦的話也逐漸接近了尾聲。
“王妃的地位很高,越國裡除了越王與王後外,再沒有能夠欺壓我們姐妹的人了。所以我開口答應了,夷光也跟著答應了。”
“但範蠡他說,當了王妃後,越國確沒有什麼人能夠欺負到我了,然而,越國管不了吳國人。在從苧蘿村去往會稽城的路上,可能會有不少吳國人出手襲擊。”
“他說,可以的話,我與夷光可以分作兩路,一路由他親自保護,另一路則請商隊暗中保護。我問他,哪一路更安全,夷光就走哪一路。”
“他告訴我,他的實力比商隊要高得多,但可能遭遇到的危險也更多,綜合來說,還是他這一路更加安全。於是,我便來到了商隊這邊。”
“就在昨夜,我又做了一個新的夢。夢中不再是一片紅色,而是染上了一些彆的色彩。”
鄭旦轉頭望向趙青,雙眼中似有晶瑩的光澤流轉,突然嚴肅地開口道:“阿青,我覺得夢境的變化,是受到了你的影響。”
我的影響?神照功內力還能影響到夢境嗎?趙青揉了揉頭發,她們已經到達了人市的入口。
那是一座大門漆著黑色、占地方圓十餘丈、令趙青莫名聯想到羅馬角鬥場的大院子。
黑門大院的門口,還站著兩名提著短戈的士兵,看來這種販賣奴隸的場所,是有受到官方管製的。
與士兵交談了幾句後,商隊護衛走在前麵,趙青、鄭旦走在後麵,進了院子。隻見院子裡密密麻麻搭設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帳篷,隻留出了幾條縱橫的過道。
趙青向邊上望去,隻見一間帳篷裡麵,放著七八隻木質囚籠,每個木籠中都關著一個奴隸,身上隻有少量遮擋身體的布料。
站在帳篷入口處的奴隸販子見到有人望來,用手指著木籠中一名肩膀與手臂上紋著圖案的短發漢子,笑容滿麵地推銷道:
“剛抓到不久的三夷野人,身強體壯,沒有傷病。一人隻要八十大幣!”
斷發文身的人嗎?隻怕連越國話都說不明白。趙青轉過頭,向彆的地方看去。
周代奴隸的價格比秦漢時代要便宜得多,百裡奚淪為奴隸之後,秦穆公買下他隻用了五張黑山羊皮。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喧鬨之聲。趙青凝功於耳,聽到其中有一個粗豪的嗓門大聲道:
“我許十六本是盤虞嶺的頭領之一,知曉一件與周穆王寶藏相關的秘密。若有人肯把我贖出來,我就將這個秘密告訴於他。”
一個像是顧客的人自言自語道:“盤虞嶺,我記得這是會稽群山中一座大山寨所在之處吧?據說離這邊隻有三四百裡,經常劫掠周邊的鄉邑與商隊。”
接著傳來了幾記鞭子抽打與喝斥之聲,出手的應該是許十六所屬的奴隸販子。
山寨頭領這種角色,武功應該不錯吧,怎麼變成了奴隸?而且既然抓到了他,為什麼不送往官府治罪?趙青有一些奇怪。
“好,我贖了!”遠處傳來了一個青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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