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鬼璽後來為什麼會流落到新月飯店裡?
又或者說,這隻鬼璽,是誰交到新月飯店手上的?
張杌尋忽然意識到什麼,抬起頭直直的盯著霍仙姑,“您在說謊,九門衰落之後,你絕對還見過張門雨。”
霍仙姑的表情微微有些吃驚,放下手裡的茶杯,“何以見得?”
張杌尋這下確定了,“你果然見過他。”
剛才他那樣說,其實是隻為了詐一下霍仙姑,但從她的反應可以看出,自己先前的猜測果然是對的。
“新月飯店的那隻鬼璽,背後的主人其實是您老人家,對吧。”張杌尋雙手交握放在桌上,身體放鬆往後靠著椅背,姿態從容。
霍仙姑表情微變,最終緩緩歎了口氣,“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沒錯,那隻鬼璽是張門雨交到我手裡的,不過那是在吳邪出生的那一年。”
“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回來的,但我能感覺到,他快死了,那是一種非自然的死亡,仿佛遭受了某種不可逆轉的傷害。”
“當時他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了,將鬼璽交給我後,他便離開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因為有些好奇,我讓人在後麵追查過,我的人一直跟著他到了長白山,然後他突然不見了。”
“仿佛陽光下脆弱的肥皂泡,站在雪山之巔的時候,我的手下隻是低頭揉了下眼睛,他就消失在了前方的空氣中。”
張杌尋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傷感,輕聲開口,“除了把鬼璽給你,他還有沒有說什麼?”
霍仙姑沉默了幾秒,平靜道:“他說,他失敗了,沒有時間了。”
聽完這一句,張杌尋呆呆的坐在那裡,沉默了好久。
半晌,他總算有了反應,伸手端起桌上早已涼掉的茶水一口飲儘,而後將那枚翡翠指環握在手心裡,起身微微鞠了一躬,“多謝告知,如果我能活著從古樓出來,您要我做的事,我會全力辦到。”
言罷告辭轉身,快走到門口時,背後的霍仙姑出聲叫住了他,“我知道你和張門雨一樣有很多要做的事,我不強求你一定要把自己禁錮在秀秀身邊,隻要你在關鍵的時候出手點撥一下就好,秀秀是個聰明的孩子,隻要給她時間,她一定能成長到我這個位置,甚至超過我。”
張杌尋的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我雖然不知道你打算怎麼對付那些人,但是有了這隻指環,隻要霍家在秀秀手裡,你想做的事情她一定會全力支持。”霍仙姑從容不迫道。
“好。”
張杌尋點點頭,抬腳走出帳篷。
待腳步聲漸遠,霍仙姑挺直的脊背微微彎曲,露出幾分在人前極力掩飾的頹然。
帳篷邊,胖子和小哥兩人翹首以待,總算看到張杌尋的身影從不遠處的帳篷後麵轉出來,立馬迎上去。
“那老太太這時候找你做什麼,還這麼長時間,胖爺都懷疑她是不是要臨時變卦拆夥了。”胖子不滿道。
張杌尋神情有些黯然,搖了搖頭,“沒什麼特彆的事,隻交代讓我以後有空了在場麵上照顧一下霍秀秀。”
胖子瞪眼,一下子提高了音量,“什麼玩意兒?她這是把你當免費保鏢了還是怎的。”
張杌尋淺笑了一下,“自然不是,我也是得了好處的。”
“這還差不多。”胖子笑嗬嗬的,拍了張杌尋的肩膀一下,“走嘍,東西都準備好了,就差你了。”
到了洞口處,霍知止他們已經等著了,見三人過來,直接揮手示意出發。
前往第一道封石的路很順暢,隊伍裡的霍家人說說笑笑,神態很是放鬆。
胖子也時不時的冒一句俏皮話出來,要是往日裡,張杌尋肯定會接話和他一起插科打諢,但現在張杌尋的情緒明顯不對勁。
胖子給小哥使了個眼色,兩人上前並排走到張杌尋身邊,看他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便默默走在邊上,沒有出聲打擾他。
張杌尋在心裡思考著,張門雨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霍仙姑的人說他最後是在長白山突然失蹤了,並且當時的狀態已經瀕臨死亡,他究竟做了什麼,才會讓自己遭到如此致命的傷害。
張杌尋隻從霍仙姑的話裡推測出張門雨似乎是有特殊的任務去完成,這個任務很可能同他竊走鬼璽的目的有關,那麼他從眾人視線中消失的那近十年,又去了哪裡呢?
最關鍵的是,他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係統安排給他的任務,同張門雨當年做的事情是有關聯的。
又或者,自己隻是係統曆任宿主中的一個,張門雨也同樣,那麼在他之前,是不是有更多的宿主同樣為了這個任務失敗過無數次。
〔是這樣嗎?係統。〕張杌尋在心裡輕聲問道。
靜等了半晌,沉寂許久了的係統才回答道,【你們身上同樣擁有那種血脈,這是我們的使命】
張杌尋的心微微一沉,〔我是你的第幾任宿主?〕
【第三任】係統道,【自從張家主族覆滅後,沒有接收到完整傳承的張起靈一旦被天授,失憶就是他致命的弱點,我不能再將完成使命的希望寄托在張起靈身上,所以我需要重新篩選合適的人】
〔使命是什麼?〕張杌尋問,張家族長的使命是守護青銅門,那麼係統的使命是什麼。
係統道,【毀掉它,不僅包括汪家,還有一切因果原罪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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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隊伍來到第一道封石前。
霍家人站在一邊,等著小哥吩咐。
半晌卻不見小哥說話,霍知止隻好上前詢問張杌尋,“於爺,您看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操作?”
“讓你們的人把牆上的東西鏟掉一層。”張杌尋道,“挑能鏟的地方鏟。”
霍知止沒有表示出半點疑惑,回身對幾個霍家人招招手,吩咐了幾句,其餘人原地待命。
張杌尋的視線在這次隊伍裡的幾個霍家人身上掃了一圈,發現自己熟識的霍小黎霍小究他們都在,那個戴眼鏡的霍金秋也在,唯獨缺了霍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