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牆根在濃霧中走了半個時辰,不知不覺間,重重霧氣散去,天色也漸漸亮起來。
沒有了霧氣的遮掩,周圍的景象也都清晰起來。
這時他們才赫然發現,兩邊竟然都是牆,他們正走在一個長得沒有儘頭的窄道裡麵。
胖子驚愕,“咱們這是已經進到城裡了?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咋沒瞅見城門呢。”
而且很奇怪的是,這城牆裡為什麼不是像古代傳統城牆那樣是城樓的構造,反而又是一麵幾乎同樣高度的土牆。
前麵帶路的聶小八也一臉懵逼,看向抱在懷裡的小猴,“小家夥,你給我們這是帶哪兒去了?”
小猴不耐煩的吱吱叫了兩聲,揮胳膊往前一指,示意跟著它走就是了。
吳邪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色,回頭叮囑後麵的人,“注意不要掉隊。”
一直到中午,他們還是在這樣高大的土黃色圍牆裡走著,周圍的景象沒有絲毫變化,但吳邪知道他們並不是遇到了鬼打牆。
因為意識到問題後他立馬沿途刻下了記號,但接下來走的路上,那些記號並沒有出現過。
也就是說,他們一直是在往前走,並沒有走回頭路。
胖子揪起衣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感覺自己剛喝進肚裡的水已經全部蒸發出來了,明明都晌午了,太陽也沒見出來,為什麼會這麼熱?
“天真,你熱不熱?”他回頭問吳邪。
吳邪抿了抿乾起皮的嘴唇,額頭也出了汗,“有點,可能是這裡的空間窄小,氣流被阻隔了,地表的熱氣全往上浮,又沒有風吹進來,所以會感覺熱。”
一般在前後都通的小巷子裡,空間相對比較狹窄,空氣流動受到限製,就會形成狹道效應,會讓前後通進來的氣流流速加快,形成風速增加的現象。
但眼下他們行走的是一條沒有前後的類似於封閉的管道的空間,前後氣流無法流通,能透氣的隻有距離他們很遠的高高的頭頂,熱氣全聚在一起,感到悶熱很正常。
但這樣下去不行,因為他們隨身攜帶的水資源不多了,這條路還不知要走到哪裡才是儘頭,若是連續走上許多天,等食物吃光,他們得渴死在這裡變成乾屍。
吳邪上前和小猴手語溝通,“還有多遠才能到你主人要我們去的地方?”
小猴子同樣很渴,蔫巴巴的吐著舌頭,比劃了個不知道,很遠。
胖子大怒,“你這小崽子不會是耍我們呢吧。”
吳邪也有些懷疑這隻小猴是不是在戲耍他們。
若從城內走到城外需要經曆這麼長的路程,單單憑著小猴單薄的一點點小身板,根本不可能走出去。
小猴聽出了胖子語氣裡的質問,不滿的吱吱叫了兩聲,突然從聶小八懷裡掙脫出來,踩在他的頭上一下蹦起來,抓住土牆,爪尖摳進牆縫裡,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很高的地方。
吳邪取出望遠鏡去看,就看到小猴嗖嗖幾下就竄到了高處的城牆頂上,然後從左邊蹦到了右邊,又從右邊蹦了回來。
吳邪頓時黑線,這就尷尬了,忘了猴子除了會往高處爬,還會蹦。
小猴很快跳下來,踩著聶小八的腦袋頂,甩了甩尾巴,鄙夷的看著胖子。
胖子氣的嘴角抽搐,吳邪笑了笑,“這倒是一個好方法,猴子能蹦,人也能。”
小猴歪了歪腦袋,看著吳邪遞過來的爪鉤,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
吳邪用手語請他幫忙把爪鉤帶上去扣在牆上,用石頭釘牢固了,他們直接爬上去,兩邊的牆之間的間隔有一米八左右,完全能直接跳過去。
這樣居高臨下,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小猴比比劃劃,示意這活兒不輕鬆,得加報酬。
吳邪應下,目送小猴帶著希望的繩索重新爬上去。
等了片刻後,吳邪他們聽到小猴吱吱叫著招呼他們趕緊上來。
聶小八體重最輕,他第一個上去試試水,雖然半路爪鉤差點鬆掉,但還在堅持到了終點。
將爪鉤重新固定結實後,下麵的人一個接一個爬上來。
這時他們也徹底看清了自己之前所處的位置,放眼望去,這裡竟然是一個無比巨大的螺旋迷宮!
仿佛寄生螺的殼一樣彎彎繞繞,裡麵的通道勻稱而錯綜複雜,九曲回環,若沒有小猴帶路,他們早迷失在這片荒蕪的城域裡了。
他們所處的位置如今已是迷宮直徑的一半,索性為了加固牆體,腳下的牆麵寬度足有一米寬,足夠他們踩腳。
在稍作休息片刻,補充體力後,他們立即跟著小猴在牆壁上開始跳躍。
一米八的距離對成年男性來說並不難,在試探著跳過幾次之後,後麵越來越順暢,他們行進的速度大大提高了。
即便隻是起到困局作用的迷宮,這裡依舊危機四伏。
吳邪他們在高牆上跳躍的時候,不止一次看到盤繞在下方數量眾多的野雞脖子,甚至有的蛇都爬到了高牆上。
察覺到上空的獵物之後,蛇群自發的開始向他們的方向靠攏。
下麵的通道其中也隻有一條路上才沒有蛇的殘留,小猴帶著他們嫻熟的避開蛇多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到達螺旋迷宮的末尾。
那裡是一大片鱗次櫛比的石山,好像一隻身披甲胄的遠古巨獸戰敗後石化在了那個地方,爬山虎等植物在巨獸的屍骨上生根發芽,以獸血為養。
在滿山遍布的綠色裡,有許多蜂窩狀大大小小的洞穴,洞口有爬山虎垂掛下來,裡麵好像都蹲著一個什麼東西,看不真切。
等離得近了,吳邪扒開一個洞口的藤蔓,他們這才看清,洞穴裡竟然擺放著一隻猴首蛇身的雕像。
吳邪又看了幾個,發現都是一樣,裡麵的石像各個奇形怪狀,麵目猙獰的盯視著眾人,看得人心裡發突。
小猴沒有半點遲疑,爬上石山之後,帶著他們爬到半山腰,那裡有一個黑漆漆的大山洞,洞口垂掛發藤蔓仿佛花果山一樣,裡麵有斜坡直通往地底下。
洞內一片清涼,吳邪他們能清晰的聽到裡麵潺潺流淌的水聲。
胖子直接癱軟在冰涼的石板上,噘著嘴伸舌頭去接從石縫裡滴出的小股水流,舒服得發出一聲喟歎,“涼快!”
其他人也都累得不輕,背靠岩石癱坐在地上,連續不間斷的跳躍真的很累,能到達這裡,全靠意念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