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致辨認了一下,發現這些文字隻是一些簡略的筆記,並不沒有詳細記載閻王騎屍的由來,上端是祭祀閻王時的準備步驟,中間刻了張亂糟糟的閻王圖,刻的一點也不認真,仿佛隻是隨手塗鴉上去的。
下半部分是一排排的藏文名字,在底下倒數第二排的地方他看見了洛貢布族叔的名字。
看樣子貢布族叔曾經也參與過閻王騎屍的祭祀,並且活著回去了。
如此一來,那些枯骨的存在就非常可疑了。
張杌尋回頭數了數那些枯骨的數量,“十三個,比規定的祭祀人數多了一個。”
吳邪一愣,皺眉道:“多了一個?難道是過程中出了什麼差錯,上一次的祭祀活動沒有成功?”
張杌尋已經奔著那些骨頭去了,很快在其中找到一具女屍,迅速檢查完四肢,歎了口氣,“你之前的猜測很可能就是真相,這具女屍的上下肢骨骼生前都被人用錘子敲碎了。”
被當做祭品的女屍還在這裡,其他康巴洛人卻變成了祭品,這樣戲劇性的結果也不知算不算報應。
“小心!”
忽聽見吳邪驚呼了一聲,張杌尋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就看到幾根銀絲快要卷上他的手指,當即揚手一揮將骨架打飛。
女屍撞在牆上直接就散成了一堆破爛,顱骨咕嚕嚕在地上滾了幾圈,滾到他們腳邊不遠處才停下。
“都過去十年了,這東西竟然還活著。”
吳邪拾起一塊石頭,像投擲保齡球那樣扔過去把顱骨撞遠了些,免得那些東西抽空又纏上來。
張杌尋拆了剩下的十二具枯骨的頭骨,裡麵空空如也,看樣子它最終選擇棲身的還是那具祭品。
他盯著女屍的頭骨想了想,道:“我想把這顆腦骨砸碎,看看裡麵那塊寄生隕長成了什麼樣子,你躲遠些。”
“好,你小心點。”吳邪知道他既然提出了這個想法,就一定有了把握。
張杌尋點點頭,他並沒有想直接接觸那玩意兒,抱起一塊車軲轆大的石頭,瞄準頭骨砸過去。
顱骨是人類全身的骨骼中最堅硬的一塊,不過十年過去,再硬的骨頭也會變朽變脆。
啪嗒一聲,石頭扁扁的拍上去,好像砸中了一隻蝸牛,直接觸了底,一絲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張杌尋兩人卻看的目不轉睛,石頭與地麵的縫隙處,有一攤晶瑩碧綠的液體正緩慢的爬出來,像一塊壓在熱水杯下,被溫度逐漸融化的蘋果味橡皮糖。
那坨液體的身形被拉得成了細細長長的一條,像是從石縫裡頑強生長出來的小草,最先鑽出來的那部分已經開始順著石頭往上麵攀爬。
張杌尋兩人眼睜睜看著那團東西爬到石頭上,好似在迎風招展,愉悅的舒伸開觸角,最終變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綠珊瑚樹。
小燈的光能直接在它背後的牆上照出光斑,光影綽綽,美得甚至有些妖冶,像是某種古老的水晶雕琢成型的,陳列在博物館裡的展覽品。
又或者更具體來說,它是一團比較抽象的,腦神經樹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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