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傳承的元宵佳節,到如今少有人重視,蓋因這天不放假,久而久之的快節奏社會風氣讓人們雖銘記每年元宵,但比起除夕和春節這兩天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那就相差甚遠了。
楚軒和劉藝妃這幾年也沒過過元宵,若不是今日正好有暇,且恰逢一家人也都在,夫妻倆估計又會錯過這個傳統節日。
酒店的小包間裡,除了一家四口外,王金花和董智華一家三口也被夫妻倆請了過來,回想半月前一行人出發武漢談婚事的情況,而今婚事已定,今日元宵的團圓更像是對暫告一個段落的婚事進行一個圓滿收尾。
證也扯了,“爸”也叫了,和安康這段時日的相處時間蓋過這幾年所有,從不太相熟的局麵到如今有了丈婿的情分及熟識。
楚軒心中沒了生分,膽子也大了起來,在喝了幾杯酒後,打趣般地問:“爸,能不能描述下你這段時間的心理波動,我很好奇。”
安康麵色怔然,夾菜的手不由頓了頓。
劉藝妃和王金花、董智華則饒有興致的看了眼安康,就連劉小麗也泛起了些有趣的神色。
安康加了口菜吃嘴裡,有些哭笑不得,以前這小子在他麵前那是唯唯諾諾,沒想到現在這小子竟然敢拿他開涮了。
雖是如此,但他是有欣慰的,這說明這個女婿不再把他當外人。
安康放下筷子,看著楚軒道:“去年茜茜打電話說今年過年談婚事的時候,我是想立馬趕回來打死你的。”
劉藝妃和王金花、董智華傳來一片笑聲,劉小麗臉上帶著淡笑自顧自吃菜,楚軒則是有些囧。
“你們來武漢,我看到茜茜這麼漂漂亮亮的女兒就要嫁人,恨意更深一籌,想撕了你。”
眾人趣味濃濃,劉藝妃則很是溫情的看著爸爸。
“相處幾天下來看你們感情這般好,我又多年沒有陪伴和照顧茜茜,茜茜和你在一起的快樂和幸福是我難以企及的,顧彼思己,心中雖有矛盾但也隻能強迫自己接受。”
大家心有感慨,安康這番話真情實意,作為一個男人敢於剖析自己內心,這讓他們臉上笑容的趣味化為暖意。
“前幾天扯證了,當天你也改口叫爸,習慣肯定是不可能一下就習慣的,但時至今日我剩下的都是對你們的祝福,不求多的,但求安好就行。”
安康算是把嫁女前後的心理波動坦誠表達了一番,這樣的表達在以前看起來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還有劉小麗這個讓他時刻擔起一顆強大自尊心的女人在。
或許是在武漢和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裡,跟大家相處中感受到的溫暖、和諧與真誠打動了他的心,從而在嫁女這件事上讓他的心境也產生了變化。
“爸,我們敬你。”楚軒和劉藝妃端杯敬酒,老爸的坦言讓他們有感動。
王金花說道:“嫁女是這樣的,內心反複糾結,我們就好一點,子劍是男的,以後他要結婚了我們夫妻倆估計是巴不得的心理。”
董子劍翻了個白眼,他才15歲呢老媽就談這事,有點羞。
“對。”安康放下酒杯,道:“如果茜茜是男兒身,我也巴不得她早結婚早安家,但女兒身的就讓為人父母的總擔心女兒哪裡會吃虧哪裡又放不下心的,是這樣的。”
楚軒和董智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楚軒倒了杯酒,看了眼劉小麗,看了眼安康,拉著劉藝妃一起敬酒:“爸,媽,我們敬你們,元宵快樂的同時我說句心裡話。”
說句心裡話?……眾人興致勃勃,等著楚軒下文。
“我覺得吧,你們雖然離異了,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有些事該放下的也該放下了,看在我和茜茜的份上正常交流下正常溝通下總可以吧。”
“不提婚事,就說以後我和茜茜有了孩子,如果我們因事業忙起來沒空帶孩子,隻能麻煩你們做外婆外公的幫忙帶帶,孩子的教育問題總也要交涉交涉是吧。”
楚軒看老爸老媽一直不對付,劉藝妃這個做女兒的又一直希望雙方和諧,他這個做女婿自認為和安康這位老爸很親近很熟悉了,就公開幫劉藝妃說說心裡話。
這也是幫他自己,不然他這個女婿既要偏向丈母娘,又要偏向老丈人,還要保證老婆心裡舒服,這真就是他一個人在顧全大局的節奏,這就會很心累。
如果老爸老媽能有正常溝通了,老婆也就舒心了,那他這個丈夫以後該省多少心。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隻以為老一輩的人都盼著孫子,就拿他和劉藝妃以後的孩子說事。
哪知,劉小麗來了句:“前麵好說,後麵帶孩子就免了吧,你們沒空我來帶就行,不勞他來操心,外交官、孔子學院院長,聽起來牛氣哄哄的,他還真能幫你帶個孔子出來不成?”
王金花“噗嗤”一聲,扶額低頭實在忍不住地悶笑著。
楚軒如今結婚了,丈母家和丈父家以後很多時候都需要楚軒這個女婿去維係感情,如果劉小麗和安康能夠正常交流和溝通,於楚軒和茜茜這個家庭而言是大好事,能省很多心。
看楚軒想讓劉小麗和安康恢複好關係,她還想幫忙說些好話,哪裡曉得她這麗姐語出驚人,是真不給安康一丁點的麵子。
孔子學院的院長就一定要培養出一個孔子嗎?
麗姐你也是真挺逗的。
“你看看你這個當媽的說的什麼話,我也是真的無語。”安康有被氣到。
楚軒和劉藝妃相視一眼,既覺好笑又很無奈。
算了算了,你們二老愛咋咋地吧,各自開心就好,他們是懶得勸了,順其自然罷。
一頓元宵團聚雖有不和諧的小插曲,但在總體親睦的氛圍裡又化作家人間的歡趣添了份樂子,待到晚間的時候總歸也是和氣散場,今年元宵也在各自回家的路上宣告結束。
元宵過後,便是一場難言愁緒的離彆。
國內諸事已畢,安康也要回到法國的工作崗位上了。
這次請假的天數有些超綱,堆積的事務還等著他趕回去處理,縱使夫妻倆希望他多留一二日來看看《星你》的發布會,他心有所願但公務不能再拖的情況隻能留下遺憾。
“爸,一路順風。”
“爸爸,我們今年路演的時候來看你。”
翌日下午,楚軒和劉藝妃接送安康至機場,在停車區域跟拿行李下車的安康依依惜彆。
聽到女兒說要來看他,安康既是慈愛又是教育地道:“又忘了我跟你講的了?做不到或不確定的事就彆輕易開口,不然傷了對方又虧心於己,娛樂圈裡頭那些誇誇其談的意識形態學不得,有什麼就做什麼,有什麼樣的能力就說什麼樣的話,這種求真的奮鬥狀態才是偶像二字的本質含義。”
身為一個有學問的人,又有傳播文化的教育者的職責,在離彆之際總是會多嘮叨那麼一兩句囑咐給兒女。
楚軒連連點頭,欣然接受教誨:“爸說得對,我們謹記。但茜茜這次沒說錯,今年我們的電影上映前需要全球路演,法國巴黎是肯定要去的,這是已經擬定下的行程,我們可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扯謊,既然說了那今年定會來巴黎看望爸。”
“就是。”劉藝妃道,爸爸的誤會批評讓她汗顏,楚軒的解釋清楚讓她舒坦:“我們不再是以前的我們了,時刻會把家放在心裡,不管是媽媽家還是爸爸家都是咱們家,有大家才有愛嘛,對不對?”
“說得好,那我在巴黎等你們。”安康欣慰道:“你們回去吧,明天的發布會你們也要去準備一番,你們忙你們的事業,祝你們再接再厲,影視劇有網絡版的吧,弄好了發給我看看。”
“好,後期製作好了給爸發過去。”楚軒笑著點頭。
“行,走了,一切安好。”安康擺擺手,轉頭往航站樓走。
“爸爸安好!”劉藝妃揮了揮手,眼裡含著不舍。
今次跟爸爸朝夕相處半個多月,不僅是楚軒的第一次,也是她第一次這麼多年以來有機會跟爸爸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
長久以來的父愛虧空得到了些填補,因婚姻的存在也跟爸爸建立起了感情更厚實的聯係通道,隻此一彆又是很久再見,新層次的離彆愁緒讓她比之以往的感受更深。
這興許就是婚姻帶來的另一番心境變化,深刻明白了家和家人是什麼,以及家和家人存在的深度意義,讓她一顆心跟這兩個詞彙無限拉近了距離。
送彆了老爸,夫妻倆返回家中,老媽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在等著他們。
明天的發布會在上午,避免耽誤事,他們一家子今天就要出發,去酒店住一夜後開完發布會就直接趕去深圳。
出遠門在即,以兩口子一年一部戲的節奏來看,按照老媽說的就是一年一度的長途長期旅遊,一家子對未知的旅程都感新鮮和期待,更兼還帶有買婚房的目的,這趟旅程更讓一家子有滿滿期許。
“發布會順利,明天一路順風,拍戲萬事安穩,我就不送你們了,到家裡來跟你們道個彆。”王金花提早從公司回來,專門來給一家子送彆。
“姐,集團就辛苦你看著了。”劉藝妃提著行李箱從大彆墅往大門口走,這次出行的行李箱倒隻有兩個,深圳那邊氣溫暖和,帶的多是夏季的衣物,衣物單薄占不了幾個空間。
扯證過後,她對王金花的稱呼不再是“花姐”,而是跟楚軒一樣稱呼“姐”。
聽起來無甚區彆,但單一個“姐”字顯得更為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