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ass=”ntentadv”“你方才分明在庭院中私會了張家一行人中的某名女子,還敢說不是?”
“高縣丞,這裡是縣署,說話是得負責任的。”
高崇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證明張三娘是來找薛白的,而是讓眾人彆再被薛白牽著鼻子走。
因此他相當大膽,道:“我敢說,我便敢擔。你呢?敢做可敢當?”
“好啊。”
“夠了!”呂令皓叱喝兩個下屬,道:“一個個,越說越不像話。”
高崇很自信,道:“我以為,搜一搜薛縣尉家,一定能找到張三娘。”
他已經隱隱察覺到,這是薛白安排出來奪權的一出戲碼。
隻是,暫時還不確定薛白想做到哪種程度。
~~
興福寺後方的宅院裡。
徐善德正在查看今日帶回來的一些女子。
“陸渾山莊賣過來的那個不值錢了,帶到後麵去。”
“是。”
“剩下的我來看一看……”
說著,燈籠一照,徐善德眼前一亮,竟發現那幾排女子之間有一個非常出挑的豆蔻少女,眼神有靈氣,鵝蛋臉稚氣未脫,左眼還有淚痣。
更難得的是,她腰背挺直,脖子修長,顯然是會跳舞的。
“她是何處來的?”
“傍晚時在碼頭上撿的。”
“去查一查,渠帥今日還說了,洛陽走丟了一個有身份的……”
忽然,
前門響起了呼喝聲,隨之而來的是尖叫。
“怎麼回事,你們去看看。”
徐善德吩咐了護院,仔細聽了一會,感覺到是有人在鬨事,再招過一人道:“去與渠帥報信。”
“喏。”
“把這些賤人先關起來。”
“喏。”
有兩個徐善德的手下便驅趕著這些女子們往後方而去。
走了一會,他們愈感到形勢不對,對視了一眼,小聲嘟囔了幾句,伸手去捉其中最漂亮的那名小女子。
~~
“啖狗腸,我早想端了這裡!”
任木蘭手裡的武器已換成了橫刀。
她一求薑亥,薑亥就給了,絲毫不覺得這種事需要問一問縣尉。
簷下的燈籠照得院子通明,也照得她的橫刀生寒。她身形靈活,跑得比所有人都快,連薑亥都落後於她。
迎麵一個護院趕過來,見了任木蘭,根本沒將她當一回事。
“噗。”
任木蘭一刀就斬在他腰上,任血濺了她一臉,她竟是根本就不怕,顯出與年紀不符的狠勁來。
那護院在地上嚎叫,她還補了一刀,將他的手指砍斷,使他不能反擊。
這一下驚得其他趕來的護衛愣了愣,薑亥已帶人衝了過去。
跟在他身後的除了味豐樓調來的夥計,還有薛嶄領著的幾個偃師的差役。
此時這些差役個個都處於一種迷茫的狀態,因為動手之前,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但現在反應過來已經晚了,郭元良、李三兒、高崇等人不會聽他們的解釋。
“啖狗腸。”
齊醜罵了一句,跟著薛嶄往裡走,正見到院裡那些掠賣良人的奴販子滿地打滾。
“捕了吧。”齊醜心想。
反正已沒退路了,他乾脆拿出繩索,想上前拘人。
“徐善德。”
薑亥抬腳踩住還在打滾的徐善德,咧嘴笑道:“我記得你的名字。”
“饒了我吧,我可以給你錢……”
“哈。”
薑亥甚至沒多說什麼,抬起橫刀一剁。
他竟是當著齊醜的麵,把徐善德的腦袋給剁了下來。
“噗!”
與此同時,任木蘭迅速跑到了內院。
她熟悉地形,尋找著張三娘,雖然她沒見過張三娘。
忽然,月光下,她隱隱看到了有人在跳舞,那人手裡像拿著刀劍,映出閃閃寒光。卻比她與薑亥使刀使得要漂亮得多。
“啊……啊!”
之後是兩聲慘叫。
任木蘭連忙向那裡跑去,上前一看,隻見一個與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子正站在那。
“哎,你……”
那小女子回過身來,把手裡的刀一丟,往地上一蹲,大哭起來。
“你是誰?”任木蘭問道。
“我……我叫張師師,家中排行第三……”
“找到了!”任木蘭大喜,喊道:“找到張三娘了!”
~~
縣署。
中堂上,高崇還在試探著薛白的反應。
但薛白已閉上眼,正在耐心等待著什麼。
“找到了!”
高崇回過頭,自信地揚了揚嘴角。
果然,人就在偃師縣,張三娘就是來找薛白的,薛白利用此事奪權。
腦子裡這些念頭轉過,他剛剛轉向大門,隻見薛嶄渾身是血,手裡拎著人頭晃晃悠悠地走過來。
他恍神了一下,不明白事情怎麼還鬨到殺人這一步。
血滴在中堂的青磚上,那顆人頭被捧高,高崇很快就認出了死的是誰……徐善德。
一瞬間他就明白過來出了什麼事。
他低估了薛白,以為薛白想要伸手縣務,沒想到,迎麵而來便是一刀。
搗掉暗宅,是示威,是這個新來的縣尉的宣告。
~~
高崇狠狠瞪向了薛白,而薛白也睜開眼,回敬了一個誓不罷休的眼神。
暗宅平時安全無虞,隻有些普通護院,讓薛白偷襲得了手,但若不講規矩,這偃師縣李三兒才是最可怕的人。
兩人之間沒有與呂令晧相處時的圓滑,因為知道瞞不過對方,對峙時都是鋒芒畢露。
“找到張三娘了!”
跟在薛嶄後麵的是任木蘭,扶著剛剛被救回的張三娘,她們身後,則是偃師縣的差役們。
反而真正做事的薑亥與那些夥計此時並未入堂,因為這些人不需要朝廷的獎賞。
事情到此有驚無險,張家的眾人連忙擁著張三娘去壓驚、歇息。
崔祐甫則叉手行禮,問道:“幾位縣官,偃師縣……”
“我等自會與令狐少尹解釋。”高崇冷著臉叱道:“還輪不到壽安尉多嘴。”
崔祐甫也沒想到高崇如此囂張,淡淡一笑,告辭而去。
其實,以崔祐甫在壽安縣的處境,還真就拿高崇一點辦法都沒有,無非是擺擺世家子弟的架子。此時心裡想的還是薛白竟快要打開局麵了,也許能引以為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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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眾人,呂令皓已是焦頭爛額,沒有再回那滿是血腥味的中堂,而是在令廨中憂心忡忡。
“明府。”
高崇大步進來,徑直說道,“我懷疑張三娘之事有所不對,像是薛白設的局,他開始向我們動手了,這是要不死不休的態度。一旦他借機把案子先辦成掠賣公卿之女,郭元良就洗不清了。”
“我知道。”
呂令皓歎了一口氣,道:“我早與你說了,犯忌諱的事少做,否則豈會如此被動?”
高崇道:“眼下說這些還有何用,收拾首尾要緊。”
“那你待如何?當著張家諸人、各縣官吏現在便動手除掉他?”
以高崇之囂張,對此也有些無奈,最後微微一笑,道:“容他幾日也無妨,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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