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不乃胡言!我所述皆為實情!”薑禛委屈道。
“那個,瑤瑤啊,郡守司是何種地方,姨娘懂,那特首李大人為何許人也,姨娘也知,瑤瑤呀,你這講的,這,屬實有些謬論了。”周氏下場打圓,看似為勸解薑禛同崔氏當下的爭執,但見這字裡行間分明也是不信任薑禛,不願相信薑禛所述之言。
“講如此之多,到底,還是不相信我罷了……”薑禛此刻淚眼朦朧,已是遮擋住了些許視線,眼前的一切,周遭,似都模糊了許多,不時有水滴淌過臉頰,不時有三兩聲嘀嗒傳入耳中,落於地上,薑禛……她哭了。
“我講了,我並未擅逃於郡守司!我也並未扯謊!我所述皆為事實!你們,你們……不過是願見我受苦罷了!”此刻,薑禛將自己內心之中,這近些時日所積滿的憂慮,苦悶,思愁,儘接釋放而出。
雖為怒聲宣泄,但哪哪聽著,瞧著,儘尤是可憐,甚者,並未因此解脫,反倒更是一種積累,陸續,令她更添幾分抑鬱,心傷。
薑禛轉身跑去,旋轉墜落之間,亦有悲泣之聲暫存,獨留了些許哀傷,些許淚水於此地,待得薑禛行遠,現下這淒苦之意方才慢而散去。
薑禛是走了,但見那半夏又是登了進門。
“那個,周太太,崔太太,有人,有人於門外求見!”半夏慌慌張張之間,竟是未打招呼,散亂著步子,過了門便是一頓叫嚷。
“何人求見?瞧你那慌亂的樣兒!成何體統!”周氏斥責道。
“是,是,半夏,半夏一時上了心,就,就未曾留意這些。”半夏顫聲答道,眼下依舊緊張。
“好了好了,到底是何人呀?”周氏詢道。
“是,是,是五洲府李大人!”半夏喘息了許久,方才將這號人物言出,如此達官莫要說她了,就是薑老太太平生亦是少見,此刻這屋內的眾人算是明了了,為何這半夏方才能如此慌亂,仿若替了自己,怕也定心不下,或出什麼亂子。
“快,快,快請進來!”
“吳媽,你,你快將弄堂料理好。”
“好,好……”
“我呢?我呢?”
“你,你,便先行登堂候著吧。”
“快些,這裡……”
“對,對,莫要亂了,莫要出茬子。”
薑家眾人皆為忙碌之中,卻不見薑禛的身影……
“娘子,您,您莫要再哭了。”小韭安慰道。
“娘子……”水心倒是想尋得塊手帕,為自家娘子擦拭淨眼角的淚水,但見此刻薑禛那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竟又是猶豫了起來。
“娘子,您可莫要上心了,我們倆願相信您!”小韭眼下這話語甚是無力,此刻,不論何種道理或撫慰皆是無用,小韭明白,自家娘子,此刻還需一個擁抱,而這並非為自己或水心能給予的。
“不錯,娘子,您莫要往心裡去了,周太太,崔太太,她們,她們本就這般,我們倆相信您!”水心也是接著小韭的話說道,而這話語也是相同的毫無說服力。
薑禛的淚水仍點點落下,現下已是濕去她半分的衣袖,或有滴滴晶瑩點綴於青絲,怎淪了個如此淒美的模樣,雖美,但無人願追求此美。
“三娘,三娘子,那個,那個,三娘子,李大人要尋見您!”半夏跌磕著步子,一個無意便是遇到了門把上,此刻同前時並無兩樣,依舊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