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東南飛!
“這五柳先生真是個自菲的,這紅個通透地瓣兒綠個晶瑩地葉兒,哪哪不比雛菊了?”她這可並未遠觀,而是將眸子湊到了跟前賞了個仔細。
或許,她略是想儘興一番,搖著手中半杈子的蓮花,這觀也觀了,嗅也嗅了,怎還不夠了?
“木頭!木頭!你等好便可!”嗔怪的話語雖是喚出口了,但見麵兒上的嘴角可仍掛著笑意。
無趣呢,無趣!索性一撤手便是將這蓮花甩開,繼續埋怨“斷了枝兒便是死物了,不為美觀!”
那蓮花自是無法為其解憂的,自己這手現下可還空落著呢,得來個人牽著才是。
似委屈似賭氣的她,到底還是耐不住性子的,這會兒子便尋去了那河提官的府邸門口,但瞧這氣勢洶洶的樣兒,把不準要落個誤會。
“哼!我瑤瑤怎會無人要呢?!笨木頭!瞧好些便是了!”她一屁股便是坐了個穩當,若是不著見那董小嗣,今兒個怕也是不挪動了。
要麼怎說月老的紅線乃是糟人的東西,自薑禛陷了陳譯的懷中,打那時起便是中了套了,早出晚歸不算,甚者暮夜之後亦是不願離開,到底還是薑家的人不是?
陳譯自是知曉的,如斯,自己也並非無過,日裡萬般皆是依著她,順著她,如那稀珍的明珠一般捧於掌上,寵至之極,方才惹得她這般不願離開自己。
不好呢,不好!
晝轉之時的人兒最是惰性的,她已是斜挨上了矮牆,這腦瓜子亦是撇了個歪襯,“都整整一時辰了,這董府怎就無人進出呢?!莫不是做了白事?!遭罪!”
坐久了自是不得舒坦,當下便也是起身活絡活絡,拽了拽手腳,扭了扭臀胯,這腰間上的熏球還是她年滿碧玉時,自己二哥所贈的,雖早是過了香氣,但究竟是佩習慣了,走步若是胯上沒個晃悠,反倒是不稱心的。
但望見流雲之下飄來一紙鳶,雖不論小巧,這飛的倒是高呼,捆繩之下乃是個提拎著線匣的黃口小娃,方才在此玩嬉。
閒著不要緊,就怕閒時來了樂子,薑禛當下便似視瑰寶一般盯著這娃娃,待到走近之後即是一聲招呼。
“喂!小娃!來姐姐這兒!”這紙鳶下的小娃可是被驚著一個踉蹌,裹著厚實褲袴的小短腿也是打了個叉,而後便是跌了下去。
“嗚啊啊啊啊……”哭嚷之時的娃娃最為惹人煩氣,即那薑善遠涕泣時薑禛亦是煩躁的,哄好了便是無事,倘若哄不好那可得被這啼聲撓心的。
“乖乖,可莫要再哭,乖乖。”總算是將那娃娃拾入了懷中,這好容易方才得個安寧,可莫要再哭鬨了。
“壞姐姐,壞姐姐玩紙箏不?”雖不是什麼善名,到底是親近了薑禛的麵旁,這娃娃可同薑善遠大不多的。
相仿的奶氣散出,這滴溜溜的烏透眸子可是敗了她的急躁,當下也是細心了起來,待得花兒笑著燦爛,那獨缺一齒的靦腆笑意亦是映入了她的眼眸,還是那幼氣十足的稚聲撲入了她的耳畔,究竟是敵不過孩提的天真無邪呀。
都依你,都依你便是。
她似乎也並不為嬌橫的,至少,在孩提與陳譯的麵前不為如此。
紅棠木下的門板緩緩撤開,而後便是聞見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落的穩當亦是心境穩當。
“你!站住!”方才還論著她不為嬌蠻呢,這當子又全是抖了出來。
她抱著哄著懷中的娃娃,手中的捆繩也似不帶鬆的,生怕紙箏溜跑了,又得是一陣哭鬨的。
“站住!你是何人?!說!”她這番話語一出可是惑了這出街之人,哪有主動攔人還問對方是何人的?!
難不成,她,不識於我?如此還要將我攔下?又有何目的呢?這人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