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禛這丫頭定是上次被珺如帶壞了,竟又要女扮男裝溜達進鬨坊,倒是為難薑婧了,這兒也不妥,那兒也不妥,死活就是不願,非講什麼:“有失身份,有失身份。”之類的話兒。
無奈,如此便放薑婧回家照料薑沈吧,這會兒可仍在榻上趴著呢,多個人候著亦是好的。
薑婧剛是踏進家門,尚未瞅上幾眼呢,竟是沒來由的安心了下來,奇了怪了,再瞧瞧這花兒是花兒的,草兒是草兒的,日裡可沒少在這兒瞎轉悠呢,怎會有種如隔三秋的感覺呢?
到底是因了薑禛的,同她一塊兒在外胡鬨,可著實害人了些,終歸是不比她那般活脫的,耍不起,耍不起,自己還是在家做個小姑娘的好,薑婧如是想到。
前腳方才臨門,後腳便是聞見半夏的嚷嚷聲:“娘子,娘子,您這會兒可莫要進去,待會兒,待會兒。”
“怎的了?”薑婧不解詢道。
“裡屋可是有人呢,您自個兒瞅瞅吧。”半夏回道。
聞言,薑婧便是輕挪著步子,借著窗沿的縫隙瞄了進去,但見一位少年郎正側坐在榻上,身旁便是薑沈了。
“薑沈姑娘,那寶玉之事並不賴你,單單因我粗心大意罷了,而今,你這又是何苦呢?”
雖觀不見他的神情,但這話兒倒是歉意滿滿的,
“薑沈姑娘,你好些養傷便是了,那寶玉我自會再想法子的,這是些藥貼,留給你了。”
少年將一摞草木盒拎置到了桌案上,離去時卻聞見了身後薑沈的喚聲兒:“楊郎君。”
“怎的了?”
“那寶玉若是尋不回了,便容小女子賠些錢財給楊郎君吧。”
薑婧在窗外可是窺了個仔細的,瞧著二人你來我往的靦腆樣兒,保不齊便是對上眼了,有貓膩呀。
“不必,這本就不是你的錯,又何來賠償一說呢?”
“但……”
“薑沈姑娘好些養傷便可,這事兒可莫要再上心了。”
瞧著倒是實誠,就不知二妹是怎個想法了,薑婧如是想到。
少年郎離開時,恰是撞見了薑婧正在屋外候著自己,側身尋了一眼,卻見著她緩步朝自己走來。
輕拾起了一縷發絲,隨意地把弄了會兒便是往耳後攏去,眼下已是近了少年郎的跟前,薑婧詢道:“小女子乃是薑沈的家姐,郎君呢?郎君又是誰?”
“見過。”少年郎掬手行了一禮,回道:“在下名喚楊倝,乃是丟玉之人。”
但見少年郎言語之中儘是書氣,舉止之間皆是有禮,如此文縐縐的作態,定是大家之後沒跑了,仔細之下倒是令薑婧頗為的滿意,自己的二妹,這回可算是落著好人家了。
薑禛早是換了一身男兒裝,眼下正隨在陳譯身後,這兒瞧瞧,那兒看看的,眼瞅著儘是些稀罕玩意兒。
鬨坊不愧是尋歡作樂的地兒,屬實熱鬨,自己今下也算是第二次來了,有自己的譯郎陪伴左右,自是萬事安心的。
早些時便打聽到千牙金的消息了,真真的是個賭鬼,如此倒好了,這千牙金賭色俱全,十足的歹人不假。
入了賭坊便是瞧見一眾賴漢,有的樂樂嚷道:“大大大!”有的卻是一臉兒的慘相,不甘道:“啊!老家夥今兒個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