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爹爹的話,這雞骨白玉乃是被人所盜了,方才會不見的,而那盜玉之人不過是個市井賴漢罷了,真正的幕後主使……是大哥!”楊倝抬手指向楊泰初,如實說道。
“你小子扯屁呢!不是我不是我,你有證據嘛?!”楊泰初狡賴道。
“你這歹人!還想死不承認?!這寶玉不就是你贈予我大姐的嘛!”若不是見楊老爺子在,薑禛這丫頭把不準便又要揣他倆腳了。
但見這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可是令楊老爺子同楊夫人瞧著迷糊了。
“爹爹,爹爹,是他們忽而闖進了孩兒的寢居,孩兒尚未反應過來呢,便是被他們好一頓的胖揍呀,您瞧瞧孩兒這臉,這腳,可都還傷著呢。”楊泰初現下這慘兮兮的樣兒,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似要硬擠出幾滴淚花來,瞧著倒是有趣了些。
“找死!”薑禛可是嬌蠻著呢,哪能容得了這個,一個大步上前便欲賞他幾個大嘴巴子,卻是被身後的陳譯給拽了回來。
好歹還是在人家楊府呢,喧賓奪主可是不妥的,不安分便擁著她吧,抱著她吧,怎的馴服這隻小貓兒,陳譯早是摸清門道了。
吵吵鬨鬨,嘰嘰喳喳,這你爭我奪的場景,單單望著便是惹人煩氣,幸在這當子自屋頭外跑來一位下人,瞧這樣兒也是著急的,方才臨門便是嚷嚷道:“老爺,老爺,府外有倆賴漢求見,講是什麼盜玉之人。”
千牙金這廝打小便是苦日子過慣了,若不是出生貧寒,他又怎會去乾那些雞鳴狗盜的事呢。
自入了楊府他便是閒不住了,如此之大的院子,他可是頭一遭見呢,再觀觀這蟲鳥,再賞賞這花草,一迭聲兒的“美哉呀!”讚出,這便是有錢人家過的日子嗎?果真舒坦呀。
待過了滿是紫薇的小林園,淌著積窪中的雨水,終是行臨了廳堂,隨目之下,便是尋見了陳譯,汪燁亦是連忙上前,笑盈盈地說道:“爺,爺,小的來了,小的來了。”
言罷,又是拽著身後的千牙金道:“還傻愣著乾嘛?!沒瞧見爺在這兒嗎?!”
“嗬嗬,是是是,爺,爺,小的來了,小的來了。”賣了身可不就得伺候著嘛,千牙金倒也樂得如此,他汪燁亦不過是個跟班的罷了,卻也能不時領著自己尋歡作樂,如此想來,眼前這位爺定是有些來頭的。
這兒尚在對付著呢,轉眼卻是瞥見楊泰初那頗為複雜的神色,千牙金他可再熟悉不過了,不正是自己雇的盜玉賊嘛,他們又是如何尋到他的?
而千牙金那一聲聲的“爺!”更是令他心慌了起來,瞧著架勢,怕是待會兒便要將自己賣了。
倒是沒的時些容他瞎琢磨,見著眼下人都到齊了,楊倝便是出聲道:“千牙金,快些講講當日的經過吧。”
“經過?經過……我尋思尋思……”千牙金是位好忘事兒的主兒,沒幾日便是光溜個腦袋,什麼好事兒,歹事兒,他可全是忘了。
“大體我是記不得了,反正是這家夥找的我,讓我去偷什麼什麼玉的,記不清了記不清了。”思量小半晌了,卻是蹦了個屁出來,說的儘是些廢話。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講的便是這千牙金了,前腳方才賣了楊泰初,這會兒卻也未能言個明了。
一旁的薑禛瞧著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是罵罵咧咧道:“你這沒譜的家夥,腦袋是被驢踢了嗎?!當日你同我們交代時,可不是如此說的。”
好呀,好呀,記不得才好呀!未料到千牙金這廝好忘事兒,可是把他樂壞了,方才不還叫嚷著腳疼嗎?這會兒子怎又翹起二郎腿了?
無事一身輕呀,無事一身輕呀,鬆懶著身子,定了定心神,不時還譏諷一句:“呦呦呦,你們幾個擱著唱戲呢?嘿嘿,爹爹,您可瞧見了吧,這些人拿不出證據,分明便是在冤枉孩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