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可是吵吵鬨鬨好一程了,但見二人眼下已是轉悠到了廟前,這土地廟可著實有些熱鬨,不單有祭拜願請的人兒,更有不少前來對對子,猜花謎的才子佳人,樂嚷歡喧聲四起,倒是有些不搭這倆冤家。
“桃桃,這對對子,猜花謎,我可是有一手的呀,不妨咱倆去瞧瞧?”嵇樂語詢道。
“就憑你?!”燕無桃鄙夷道。
“嘿嘿,就憑我。”嵇樂語自信道。
待過了廟口,入了宗廟,一束束高掛於樹杈兒上的對聯,片紅片黃地垂落而下,偶時亦會隨風揚起,颯颯作響,倘若不是因了今時這雨,瞧著倒似如臨深秋一般,著實美觀。
尋尋覓覓了片刻,而後隨手取下一副對聯,但見上聯為“東牆倒,西牆倒,窺見室家之好。”
“嗬嗬,有趣兒,有趣兒。”嵇樂語笑道,回身便是望向了燕無桃,將手中的對子遞出,對答道:“前巷深,後巷淺,不聞車馬之音。”
“切!不妥當不妥當。”燕無桃擺手不屑道,倒也不是不妥,單單是她看不慣這嵇樂語罷了。
“哦?那燕郡主又有何高見呢?”嵇樂語似也來了興子,雖未輕笑出聲,可麵兒上的笑意早是顯現而出了。
又是一步輕緩踏出,不時轉動著手中的木芝傘,點點雨露灑下,又是落在了嵇樂語的衣衫上,寖著身子可是不為好的,忙不歇地一道“阿嚏!”打出,再是揉了揉鼻子。
燕無桃瞧著卻是歡快了起來,不會兒便是對答道:“姑娘前,男郎後,偷偷摸摸不好。”
嵇樂語聞言便是呆愣住了,好半晌未有做聲,窘尬不已,窘尬不已!
他想的倒是挺美的,不料自己偷摸隨行於燕無桃,她可全是知曉的,恍恍惚惚之際,隻得訕笑道:“嗬嗬,燕郡主好對呀!好對!”
姝瑗輕踮起腳尖,越過了石橋上的水窪,走步之間亦是不忘為文王撐傘,倒是細心的。
再望望他的背影,怎怎瞧著都似遠若天淵一般,每每欲探手而出,牽動他的衣袖,可到頭來依舊隻得撤手作罷。
到底還是身份有彆,自己不過是個仕女罷了。
她倒是想多了,一會兒低頭沉思的功夫,卻是同文王撞了個親近,手中的傘兒亦是歪去了一旁,雨水近了身,二人眼下可都是濕漉漉的。
淅淅瀝瀝地落在了麵兒上,她這會兒子可算是回過神了,連忙拾起地上的傘兒迎了上去。
文王定是頭一遭如此的,濕答答地秀發散落在腦後,身前的衣襟亦是淌著水了,瞧著倒是沒來由地有些落魄,往前了算他可是風流倜儻的文王呀,而今竟也成了落湯雞,有趣呀,有趣!
姝瑗滿是歉意的話兒道出,卻是散不去文王眉目間的怒意,他這回可是真的動氣了。
抬手便欲賞姝瑗一個大嘴巴子,可當真要扇下去時,到底還是猶豫上了。
她可是不敢抬眼的,緊鎖著眼眉,甚是怯弱,隻待文王的發落了。
滴溜溜的露水墜下,這可都好半晌了,怎的不見文王做聲呢?那隻抬起的巴掌亦是久久都未扇下去。
悄咪咪地瞄了眼文王,但見他這會兒仍在凝著自己,眸中的怒意可還現著呢,剛欲再做致歉,卻是聞見了身後薑禛那丫頭的嚷嚷聲:“瑤瑤不善女紅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