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亂竄,眼下已至小溪旁,眼瞅著淌入水中便可無事兒了,她卻在這節骨眼兒上一個踉蹌,跌去地上。
再瞥眼身後烏泱泱的一群馬蜂,這若是被叮上一口,指定是一個大包。
她定是慌神了,抱著個小腦袋,呼爹喊娘,嚷嚷個沒完。
“啊!不要過來!”薑禛哭喊道。
見狀,鄧阿這膽小怕事的主兒,竟未有丟下薑禛,而是一咬牙便衝上前去,將外衫脫下,披在她身上。
“快跑!”將其扶起後,喊道。
二人一路跌跌撞撞,終是一頭鑽入小溪中,甚是狼狽。
都講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話兒定是沒錯的。
她這冒失的小丫頭,落水後方才記起自己不會水,又是大叫道:“鄧阿!救……救我!我……我……不會水……”
幸在小溪尚淺,鄧阿自水中跳著步子臨近其身前,一把將她抱起。
眼下正同具死屍一般,被鄧阿拽上岸。
“你……你……不會水……怎不早點兒說,哎呦喂!累死我了!”鄧阿一屁股坐在岸邊,甚累,抱怨道。
聞言,薑禛亦是自覺羞愧,自己真真是個冒失鬼,難為情道:“嘿嘿,我……我這……不是著急嘛,就……一時……一時忘了。”
二人皆是上氣不接下氣,歇息許久方才稍見平緩。
再瞥眼身旁的她,這小腦袋上已腫起二三個大包了,好不滑稽,當即笑道:“哈哈哈,你這腦袋,腫的跟廟裡的銅鈴似的。”
聽他所述,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霎時一陣刺痛感傳來,叫喚道:“啊!疼疼疼!”
“哈哈哈!”她這著急忙慌的稀罕樣兒,自鄧阿看來,著實有趣兒,不禁喜笑出聲。
煩煩煩!自己這究竟是怎的了?!做丫鬟也就罷了,而下竟還遭馬蜂叮,真真是慘!
鄧阿自是不好過,這手臂之上滿是大包,稍稍晃動兩下亦是一陣刺痛傳來。
他二人皆是遭罪了。
於小溪旁點起篝火,鄧阿正在哄乾上衫,淌過水的衣物穿在身上,不單粘糊,保不齊變得受涼了。
他是男郎,自是無所謂,可薑禛乃女兒身,身上所穿衣物,定是一件也不能脫的。
無奈,粘糊便粘糊吧。
“你不坐近些烤烤火嗎?!”鄧阿同薑禛詢道。
她倒是想,可這當子自己渾身濕漉漉的,衣衫之下的一抹紅色,已是隱約可見,那是薑婧贈予自己的小肚兜。
“不了不了,這兒也挺暖和的。”薑禛扯白道。
氣氛略顯窘尬,二人皆是不得自在。
鄧阿似想有意揭開話茬兒,當下便同她閒聊上了。
“什麼?!你所言屬實?!那蠻妮當真如此對你?!”鄧阿憤恨道。
“嗯!我若是不聽她話兒,她便拿小皮鞭抽我!可疼了!”邊說邊是假作可憐,抬手輕撫上眼角,卻是沒的半點兒淚花。
她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竟將自己這些日的遭遇,全全添油加醋一番,同鄧阿說道,甚是離譜。
“太可惡了!她這蠻妮!該死!”話罷,便將手中的樹杈掰斷,麵露怒意。
自己爹爹竟還讓自己同她聯姻,簡直就是將自己往狼窩裡送呀!
“對了,今下來接那蠻妮的男子是何人?看著同她好生親密,莫不是她的意中人?”鄧阿詢道。
“不錯,便是她的有情郎。”薑禛不鹹不淡道,而今自己亦是有郎君許的,自是不羨慕不嫉妒。
如此倒是樂壞鄧阿了,雀躍道:“當真?!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老天助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