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禛亦步亦趨的跟在上官若身後,貓著身子,藏起個小腦袋,跟做賊似的,瑟瑟道:“上官若!你……你這討人厭的……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偏偏打更以後才去,這黑燈瞎火的……莫不會……有鬼吧?!”
三更夜,杏山道上,不時有野狗犬吠幾聲,嚇的薑禛趕忙蹲下身,捂著個小腦袋,嘴中念叨著:“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上官若無懼,隻因芙兒埋在此處,來了,反倒感覺有些親切。
上官若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再伸出隻手到其麵前,說道:“喂!看你日裡大大咧咧的,沒想到竟也怕鬼!好了好了,快起來吧,沒的鬼,放心好了。”
薑禛悄咪咪的睜開一隻眼睛,見他竟全然不懼,納悶道:“你這討人厭的!膽子何時……何時變得這麼大了?!”
言罷,再顫顫巍巍抬手,由上官若將自己牽起。
“芙兒葬在這兒,所以我並不害怕。”上官若邊說邊朝前走去。
薑禛算是明白了,芙兒死後,他定是日日夜夜都在想著,該如何複仇,心中有執念,便是如此。
二人一路偷摸著朝杏花廟走去,待臨近寺廟前,卻見廟門未關,裡頭似還有人。
側耳傾聽,便聞一陣呼嚕聲從裡頭傳來,奇怪,竟還有人在廟裡睡覺。
二人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溜入廟內,但見一花和尚正坐靠於佛像前,仰著個大腦袋,呼呼大睡著。
他的酒肚子甚大,估摸得有三個薑禛的小腦袋那麼大了,屁股下麵還壓著個大鐵箱,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功德”二字。
薑禛不敢出聲,單單抬手指著麵前的花和尚,打著口型,詢道:“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上官若也不知,正在埋頭思索著。
忽而想起半山腰的老榆樹下,有個不大的蜂窩,若能搬來將他蟄跑便可。
相及此處,便同身旁的薑禛招了招手,示意讓她隨自己出去。
二人輕挪著步子,走到寺廟外頭,上官若這才將自己的小算盤,儘數告知於薑禛。
聞言,她卻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忙搖著小腦袋,嚷嚷個沒完:“不成!不成!不成!蜂窩也太……”
話未言罷,卻被上官若捂住口鼻,小聲道:“噓!小點聲兒,莫要驚動裡頭的花和尚了。”
既她不願,那便隻得自己去了,事不宜遲,單單撂了句“你在這兒呆著,休要亂跑,我待會兒就回來。”後,便轉身離開了。
可他還未走遠,便聞見身後傳來一陣稀碎的腳步聲,扭頭望去,見是薑禛,她竟又跑來了。
“不成不成!我還是同你一塊兒去吧,這地兒黑燈瞎火的,太嚇人了,你可不能把我一人留在這兒。”薑禛說道。
“成!”言罷,便領著薑禛朝半山腰走去。
上官若雖不是蜂農,但卻見過蜂農勞作,隻需使個長長的木棍,將蜂窩挑走便可。
他想的倒是簡單了。
走到老榆樹下,不會兒便可聞見一陣馬蜂“嗡嗡嗡”的聲音,尋聲望去,隱約見樹杈當中,有個腦袋大小的蜂窩。
“喂!你打算怎麼辦?!”薑禛擔憂詢道。
“看我把它捅下來。”上官若邊說,邊朝四下望去,不會兒便尋了跟長長的樹枝。
但見他蹦著步子,一跳一跳的,揮舞著手中的樹枝,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將蜂窩捅了下來。
隨著蜂窩落地,霎時間,一大群蜜蜂湧現眼前,嚇的薑禛同上官若二人抱頭鼠竄,趕忙朝山下跑去。
“啊!我的手!被蟄了!”薑禛邊跑邊是嚎道。
“快!前麵有個池塘!跳進去!”上官若指著前方的池塘,說道。